清晨,袁宝儿点齐人,进行集训。
她是以大家族郎君为标准,对众人集训。
众人都是苦出身,哪里学过这个,当下就被训得蔫头耷拉脑。
偏袁宝儿还十分严格,手捏竹编,盯着所有人,谁做得哪里不对,便立刻招呼上去。
于是,短短的一上午下来,众人全都哀声哉道。
但袁宝儿铁面无私,没当众人心生抗议或者不满时,她就微笑的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条例。
昔日狠话还言犹在耳,众人不想被军法处置,只能咬着牙坚持。
这一坚持就是整十天,终于到了袁宝儿相中的城池附近。
当天晚上,她喝令众人穿戴齐整,特特叮嘱一定要把他捯饬好些,能有多俊又有多俊。
众人想起她的规矩,心尖都颤颤,却又不敢违逆。
等到月上中天,袁宝儿一声吆喝,带着众人出了大营。
众人跟着她策马狂奔,转眼就将军营抛在身后。
袁宝儿似乎格外兴奋,一马当先的冲在前面。
众人怕她落单,急忙在后面追。
如此追了差不多一刻钟,这才追上她。
此时袁宝儿已经下马,正在捡柴火,身边还有两只死了的兔子。
“来来,我见了两个傻兔子,先烤了吃。”
这几天,军营的粮已经见底,为了喂饱他们,伙房想方设法的掺野菜杂粮,早就没有心思弄肉了。
眼见两只肥的u流油的兔子,众人也都忍不住了。
肉虽然少,可好歹也是肉,能吃到两口,也是解了馋了。
众人干活十分麻利,没多会儿就把兔子烤上了。
袁宝儿席地而坐,手撑在两侧,笑吟吟的看众人。
“待会儿就进城,你们紧不紧张?”
众人都不吭气,谁都不敢说话。
袁宝儿嘻嘻一笑,摆手:“不用怕,你们好歹也是郎君,便是有什么,吃亏的也不会是你们。”
众人抿着嘴,盯着火堆入定。
袁宝儿感慨,“说起来这便还是荒僻,不如京都热闹。”
“等到将来,我带你们去京都那里看看,保管你们大开眼界。”
兔子在火上滋滋冒油,梁晶将烤好的那只拿下来,“大人,您先来。”
袁宝儿撕了块肉下来,“你们也都随意,不用理我。”
众人这些天,白天晚上的被周长江和袁宝儿变着花样的折腾,伙食又清汤寡水,早就熬得撑不住了。
这会儿散发着肉香的兔子对他们而言,充满了无限诱惑。
袁宝儿笑呵呵的看众人有来有往,你推我让的分完,笑道:“这就对了,咱们将来都是把命拴在一块的兄弟,有肉大家吃,有酒大家喝,有福大家享,这样等到有祸,大家才愿意一起担。”
众人正吃得香,闻言都沉默了。
袁宝儿笑,“干吗,这就怂了,那还入什么军,为了粮饷?”
她笑嘻嘻,“你们也不想想,若都能白拿银钱,这样的好事还能轮到诸位?”
众人脸色越发难看。
袁宝儿摆手,“罢了,我说这个作甚?”|
“歇一歇,半刻钟之后启程。”
她往后仰倒,直接躺下了。
亲卫队的众人互相看了看,留下几个护卫袁宝儿,其他人或方便或处理兔子皮毛等物去了。
半刻钟后,袁宝儿懒洋洋的起来。
此时众人已经集结好了。
她站起来,慢慢的睃了圈众人,忽的笑了。
“我自问待诸位已是诚心,奈何诸位对我却心怀二心。”
她微笑的看梁晶,“是不是啊,我的队长?”
梁晶一愣,“大人,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袁宝儿吃吃笑了下,小手一摆。
黑暗中,周长江带着两个人过来,其中一人手里还拎着个小儿拳头大小的小鸟。
不过此时鸟已经死了。
袁宝儿从鸟的脚踝取下信,“无知妇孺,恬不知耻,垂涎美色,视军情于不顾,与闹市勾栏流连,随意轻慢手下,并以权势威胁。”
她慢悠悠念完,看着脸色煞白,早已战立不住的梁晶,啧啧两声,“原来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啊。”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我的脸面,我郎君和布衣卫的脸面都可以扔地上了,这招还真是够毒的了。”
她呵呵笑的盯梁晶,“我本来以为你的不满早在当天就已经消除了,原来你是在这儿等我呢。”
“这词还挺刻板,让我想想,是谁派你来的,”她捏着下巴,绕着梁晶转悠一圈,“如此费尽心机的破坏我的名声,左相那个胆小鬼定然不敢,温帅虽然瞧不上我,可就算看在我郎君份上,也不会让布衣卫抹黑。”
“剩下的那个,不用想,是右相了。”
“似你这等不知廉耻的妇人,人人得而诛伐,又何须旁人。”
袁宝儿笑嘻嘻的抖了抖纸条,“那么这个怎么解释?”
梁晶还要说话,袁宝儿摆手,“你的作用已经尽到了,其他的自有人代劳。”
她抬手抽出周长江的横刀,返手一滑,梁晶便捂着脖颈,颓然倒地。
袁宝儿嫌弃的撇了下嘴,搁了梁晶衣裳,把刀刃上的血擦干净,才还给周长江,“抱歉,有点脏了。”
她十分诚恳温和,然而对上她脚边的尸体,谁也不会把她当成个温和的妇人。
周长江接过刀,拱了拱手,快步离开。
袁宝儿回头朝众人笑了下,“这是第一个,但我希望是最后一个,我不要求你绝对忠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