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敲了敲车门,得了回复,才打开。见车上的青年面色有几分苍白,不免尴尬。“先生这是?”
青年顺了口气,面露解脱。“啊,此处气候与中州差异太大。”太热太闷了。从通玄到天浮山连续五日驾车,他虽感不适,但也不会像现在那么狼狈。额发早已被汗打s-hi,忘清明扶着车身,胃里翻江倒海之感一点没退。
“娇生惯养。”段玦冷哼一声,翻身下马,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忘清明。
忘清明伸手去要掰,不忘笑上一句,“哎呀,如此评价,实在伤自尊啊。当年颍川祭典赛马,清明可拔得头筹。。。唔!”话未完,却是捂着嘴侧向一边。
段玦“嘁”了一声,“颍川赛马?头筹?呵。”嘲讽间一掌拍上忘清明之背,一股真气流入,见他脸色稍好,这才撤手。“废话少说。”只好闭嘴。
纵横家车夫收拾好了行囊,随两人入了客栈。待忘清明好转回神,段玦已订好两间房,车夫也早已离开。
“我住对面。”段玦将月盈缺放在案上。
忘清明疑惑,“为何是对面不是隔壁?”如此相隔甚远,若出意外,不好照映。
段玦回答:“人多。”话落,人已离开。
忘清明怕黑,这算是童年y-in影吧。只见他翻箱倒柜翻出四根蜡烛,点的火亮亮,将角落y-in影全照亮了,明晃晃的才稍稍安心。在通玄,他的寝室书房都是通宵达旦的。
今夜不知能否安眠啊。忘清明实感摧残,兰芷有烟,你推的一手好事。
四根蜡烛,烧的比他想象的快。至半夜,已是灯火全熄。
松软的榻上,卧着的人盖着被褥,睡得安稳。
蛮荒随处可见的风铃树,在这个季节挂着的苦涩的果实,已经失去了果r_ou_,留下种子在坚硬的壳中。风起而动,泠泠作响。一声声凄切,流入异乡人的梦中。
门,忽然间被撞开,几条黑影随即闪入。刀映着月,正显冰冷刀光。靠近那塌上的人,对着颈部便是一刀狠辣。然,未闻血腥。
“其实啊,小生自己也带了一根蜡烛。”火光起,角落的人顿时曝光。此人明眸齿白,温文如玉,一双充盈笑意的双眼,如沐春风,却别有一番冷意。忘清明怀抱月盈缺,手指一动,便是一道气劲。
几人提刀挡去,袭来便是狠利杀招。忘清明左右闪躲,不时踢去凳子花瓶,按在七弦上的手却再无动作。纵使刀气划破衣袖、割断几缕长发,忘清明却是轻盈如蝶翻飞、燕掠水,不为所伤。不过几招之后,凛冽剑气破空而出。
段玦一剑劈开桌子,也划开几人与忘清明的距离。随即身形一闪,将忘清明带往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