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下着暴雨,陈星家楼下,郭华车内。
“事儿响了。”
车里头烟雾弥漫,郭华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我得没?”
陈星咽了咽口水,面色瞬间煞白,语气结巴地问道。
“你不没,我就得没。”
郭华低着脑袋小声回道。
虽然郭华早就跟他打过预防针,但事到临头陈星还是忍不住地有些慌乱。哆哆嗦嗦地问道:“华...华...华哥。我给您办了十几年事,我不想死,我往无人管辖区跑成吗?”
郭华抬起头,望向陈星温声说道:“你跑了,这事儿也不算完。退一步说,你在无人管辖区办了那么多次活,无人管辖区是什么环境你不知道吗?即便你能够适应得了,你的妻儿老小他们能适应吗?”
“可,可是...”陈星努力想找到让自己活下来的理由,可却不知如何开口。
“你没了,事也算是有一个交代,小罗也不会继续像疯狗一样咬着我。你知道这段时间我畏手畏脚,公司损失了多少利益吗?”
见陈星不语,郭华自顾自地说道:“陈星,你跟我一世,我保不了你是我的错。大哥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但我能够保证,你没了,你的家人只会过上比现在在门口聊天。
“嘿,你听说了吗?腾泰旗下企业的一个高管今天跳楼了。从十几层的办公楼上跳下来,摔地上血渍呼啦地都认不出人了,别提多惨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叫什么陈星吧!唉,这世道活着都不容易啊!咱小老百姓,苟且度日也就罢了,连人大公司高管都是活了今天没明天的,还是得珍惜当下呐!”
两名客户经理唏嘘不已。
“你们说的腾泰高管,叫陈星?”
曾锐走上前,表情严肃地问道。
两人闲着没事儿聊天让老板逮了个正着,心里难免有些慌乱,连忙打着招呼。
“诶,伍总!”
“伍老板!”
曾锐面无表情地再次开口:“回答我的问题,是叫陈星吗?”
“对!我哥们就在那附近写字楼上班,治保所的第一时间就到了,确定跳楼的就是腾泰旗下公司高管叫陈星。”
其中一人犹豫片刻后,回答道。
“行,你们聊吧!”
曾锐随口回了一句,径直朝着停车坪走去。
驾驶着牧马人,曾锐向着郊区疾驰而去。
将油门踩到底,车速越来越快,曾锐心中憋着一口恶气不吐不快。
从他进入七城到了城北,他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他越是往上爬,越发明显,压在他心头喘不过气来,偏偏又无处宣泄。
......
一天后。
正午十二点,在“易天师”选的这么一个良辰吉日,八门礼炮分列左右,齐声鸣响!
也就是将各层关系走通了,要不然光是七城禁止燃放烟花鞭炮这一点都过不了关。
站在最前头的是曾锐,易达张鹏,大小虎。后面一排站着的是坎巴细毛阿浪和叶磊钩子。
即便是清嘎拉瘦的细毛也穿上了与大家统一的某轻奢品牌西装。
十位年轻人西装笔挺,穿的板板正正显得异常精神。
而他们身后则是台上跟你叨叨两个小时都能不带重样的。但他受得了,身后这群衣着单薄的小姑娘也受不了呐!
随便说了两句开场白,众人也就逐一入场了。
走在最前头的是城北海河分区的区长秘书助理,在级别上后头不少人都算得上他的领导。但今天来了的,没有一个是身居要职的,都是代替不便出席的自家主子前来的。
那分区长秘书助理,代表的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诶,黄秘书!您亲自过来,有失远迎,真是失礼昂!”
曾锐快步上前躬身与秘书助理亲切地握手。
“我们海河分区虽然重工,但同样也需要有第三产业的注入,有你这样的青年自主创业,很好很好呐!”
所谓的黄秘书其实年龄不过三十五。只不过在领导身边察言观色多年,他早已经将领导这份装腔作势的架子揣摩的惟妙惟肖,听上去也颇有几分气势。
接着又是分区里的各位副职逐一登场,其中包括了西街治安所的副所长钟益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