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永昼心里骤然一慌,急声开口,却已经来不及。

他几乎是瞬时就猜到了凌霜的意图。秦元洲是冲着雪狼来的,如果他们两个分开,对方一定会去追击雪狼,这样自己就能有机会逃命。可凌霜还在幼生期,根本就没有什么战力,这样贸然冲出去,一定凶多吉少。

听见他的喊声,已经跑出一段的雪狼停住脚步,回头望了他一眼,就又朝远处跑去。

“追!”

秦元洲厉声开口,狼群立时听命,大半都朝那条白色影子跑远的方向追去。

眼看着雪狼为了救自己陷入几乎绝命的危机,秦永昼眼眶通红,挣扎着正要起身,为首的j-i,ng壮灰狼却忽然长嚎一声。

强悍的力量波动陡然扩散开,一阵激烈的眩晕不由分说地剥夺了他的意识。

*

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被关在了一处高架的竹楼上。

这种竹楼在林中很常见,为了防备野兽,一层是被架空的,只有借助竹梯才能爬到二层。如果将梯子撤去,再在下面布上埋伏,就是天然的监牢。

身上的伤已经疼得过了头,手脚都被绑缚着,喉间因为失血而干渴得厉害。秦永昼挣扎着坐起身,挪到窗边往外一看,心里就彻底沉了下来。

狼群就守在下面,秦元洲把他困在这里,一定是等凌霜回来找他的。

一定得尽快逃出去才行。

口袋里还藏着用来绑箭头的薄石片,边缘已经被打磨得很锋利。秦永昼费力地摸出石片,一下下割着手上的绳索,手被反绑在背后,动作很吃力,冷汗不多时就顺着额角滑落下来。

忽然,门外传来了极轻的脚步声。

秦永昼呼吸微滞,立时将石片藏在掌心,依然假作昏迷地躺回去,眼睛睁开一条细缝,瞄着门口的动静。

不像是人的脚步声,他有一瞬间几乎以为是凌霜回来找他,可下面埋伏了一整个狼群,只要凌霜一回来,就一定会被守在下面的狼群抓个正着。

想起那时替自己引开狼群的雪色背影,秦永昼眼眶不由酸涩,用力攥紧了手中的石片,掌心被硌出道道血痕。

忽然,被水汽朦胧的视野里出现了一抹白色。

一只雪白的爪子从门缝下面探进来,扒拉着想要尝试把门打开。

毛绒绒的雪色短毛覆在淡粉色的爪背上,被门缝挤得稍稍变形,异常顽强地尝试着各个方向,显出了叫人惊讶的柔韧。

心底骤然涌出难以置信的狂喜,秦永昼挣扎起身,试探着轻声开口:“凌霜……是你吗?”

爪子一顿,快速收了回去,门外传来熟悉的低呜声。

竹屋原本是猎人的住处,门栓也是被安在里面的。秦永昼咬着牙挪过去,回身把门栓一点点拉开,终于把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那道熟悉的白色影子就窜了进来。

失而复得的强烈喜悦瞬间冲淡了身上的痛楚,秦永昼脱力地跌坐在地上,唇角止不住地扬起来,水汽却转眼就模糊了视线。

终于把人给找了回来,苏时也松了口气,绕到他背后连抓带咬,凭借萨摩耶【无物不可拆】的天赋技能,没过多久就把那几条绳子弄断在了地上。

下一刻,他已经被秦永昼牢牢抱进了怀里。

滚烫的泪水打在雪白的皮毛上,苏时抖了抖耳朵,抬爪扒住他的肩膀,用鼻尖安慰地蹭了蹭大概被吓坏了的少年。

蓬松的雪色软毛轻柔地蹭着脸颊,秦永昼忍不住轻笑起来,小心翼翼地揉着他的脑袋,也回应地埋进他颈间的毛领里蹭了蹭:“我身上一点新伤都没有,凌霜,你没受伤吗?”

守护兽受伤,按理来说会直接反应在契约人身上,如果守护兽死亡,契约人虽然不会一起失去生命,也会跟着重病一场。

雪狼还太小,没有出去经历过什么搏斗的训练,秦永昼也从来没因为他受过什么伤。还以为这次一定凶多吉少,却没想到眼前的伙伴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得多。

苏时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受了伤,果断地摇了摇头,从他怀里跳出来,又从门外拖进来了一串被柳条捆好的果子。

他引着狼群钻进丛林,虽然狼群因为某些原因没有伤害他,但林中的环境实在太复杂,他的身形还太小,摔了几次之后,身上难免多多少少带了些伤,还是特意疗好伤之后才赶回来的。

想起两人的关系,苏时贴着少年的身旁坐下,心里又不觉生出隐隐担忧。

他们的境遇一次比一次危险,自己未必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万一哪次受伤来不及掩饰,他还没想好要怎么给秦永昼解释,为什么对方不能代替自己受伤。

幸而以他现在的身体条件,忧郁和苦恼都很难通过目光来表达出来。秦永昼不知他心事,只是讶异地望向那些果子,抬手把仿佛无所不能的雪狼抱进怀里:“凌霜,这些也是你带来的吗?”

下面的狼群有多凶悍,他是亲身见识过的。雪狼能自己想办法上来,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预料,更不要说居然还能给自己带吃的。

族中早就有雪狼其实不是凡物的传说,可他养了凌霜这么久,居然也一直没有发觉对方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迎上少年近乎崇敬的目光,苏时满意地抖了抖耳朵,抬爪把果子给他扒了过去。

甜脆多汁的野果不仅纾解了喉间的干渴,也叫身体仿佛重新注入了力量。秦永昼吃了两个果子,又拿起一个喂到雪狼嘴边。

苏时摇了摇头,目光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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