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写大字,在终于拉出最后一捺的时候,才徐徐出口气:“阿武梦龙嘛,整个大明宫都知道。” 听淑妃这么一回答,媚娘反而不知怎么接话,只傻傻的问:“可你不问我。” 萧淑妃拿笔在笔洗里漾开一圈浓墨,一面笑道:“我都知道了,还问你做什么。” 媚娘真恨死了这个萧淑妃的淡然,索x_i,ng斗胆道:“我还梦见了你!” 萧淑妃将洗好的大狼毫挂好,微笑着问:“梦见我什么了?” 媚娘忽然怯了场,想了想到底敷衍说:“只是梦见,可不记得梦见什么了。” 萧淑妃撇了她一眼,嗔怪道:“哼,你胆敢与皇上同床异梦,在龙床上梦见我,这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媚娘反唇相讥道:“那可未必,说不定啊,皇上也梦见了淑妃。” “你个小妮子,胆敢戏弄皇上的女人。”说着,拿手一拧媚娘的腮帮。 媚娘与萧淑妃的脸贴得如此近,看着萧淑妃的一点朱唇,几乎想要覆上去,感受下那唇齿间的温度。 媚娘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这萧淑妃,时而明敏,时而天真,时而坦荡,时而狡黠,时而清高孤冷,时而风情万种,她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时间竟不知是自己撩拨了她,还是她撩拨了自己。 是年三月,媚娘不负众望的被太医诊断为有喜的这天,李治正在含元殿内看一份奏章,是高僧玄奘上表请在大慈恩寺西院修建大雁塔以存放从西域带回来的经书、佛像及舍利。 李治长长地吸了口气,放下奏章,命人将媚娘找来。 “媚娘,你既有孕,从此见朕就不必行李了。”媚娘一到含元殿,还不及见礼,李治就一把拉住她,走到含元殿外。 “消息传得真快。”媚娘笑着,当然,这个消息当然要传得越快越好。 李治搂着她,伸手指向远方,媚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透过宫殿的门楣,穿越丹凤门的鸱尾,一直往南,看到一处宏伟的建筑,“那是哪里?” “大慈恩寺!”李治望着远方,声音里饱含着深情:“贞观二十二年,朕做太子的时候,随侍先皇左右,天y-in之时,双手疼痛,才明白母后当年跟随先皇左右常捧心而痛的艰辛,因此捐资建了大慈恩寺,追念母亲。每次,朕想母亲的时候,都会在含元殿批奏章,累了,走出来看看,就像母亲在远方注视着朕一样。” 媚娘侧脸看李治的双眼似乎有些s-hi润了,年轻的君主爱他的母亲显然要比爱他的父亲真挚得多。再看大慈恩寺,虽然也不过是个佛寺,但比感业寺看起来要壮观许多。 李治语调转为激昂的说:“今日,玄奘法师要在那里建一座塔,叫大雁塔,朕正批这个奏章得到媚娘有孕的消息,莫非是上天赐给我们麟儿,是母后在保佑着我的媚娘?” 媚娘笑着依偎在李治的胸口,这当然是好兆头,更好的是,皇上愿意这么想。 “朕已准了玄奘法师的请求,命他们立刻动工,朕希望朕的小皇子出世之后就能看见大雁塔。”李治终于把视线从远方拉回到媚娘的脸庞。 媚娘嗔怪他:“若生的不是小皇子,是小公主,皇上就不许她看大雁塔啦?” 李治哈哈大笑,在媚娘的额头亲了一下:“若是小公主,像媚娘这么美丽,朕就更加喜欢了。” 媚娘有喜之后,依例迁出皇后寝宫,有了属于自己的一个不大不小的房间,还可以挑选一个宫女供差遣——翠儿本来也要跟来,但媚娘着她先暂留皇后处以通风报信。只是皇妃的封号还没下来,李治解释说按惯例是要产下皇子才母以子贵的,媚娘知道眼下李治羽翼未丰,也就懂事地不去问。 十日之后,李治携媚娘亲往大慈恩寺主持奠基典礼。没有封号也有没有封号的好处,媚娘不需要被上上下下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反而可以自由行走,于是就甩开两个跟班,自己往书房而来。 僧人们都去参加热闹的奠基典礼了,书房里空落落的没有人,只有一个一个高高的书橱紧挨着,窄得只能一人通行,难怪要修大雁塔来存放了。媚娘生怕打扰了这里的宁静,放轻脚步,在高高的书架中穿行,边走边想,玄奘法师早年在皇室的资助下游学天竺,带回来很多经典,不知道其中有没有那个摩尼真经相关的呢? 媚娘这么想着,已经沿着一个一个大书架走到了书房的另一边,书房的另一边是一例排开的书案,案头都堆着厚厚的佛经,这便是玄奘法师译经的场所了。 忽然媚娘听见有磨墨之声从摞了高高的佛经的书案后面传来,不禁有些意外,难道这时候还有不出去凑热闹的?那书案后的人也似乎听到了响动,从一大叠书中抬起一双略有些疲惫和惶恐的大眼睛来。 “如意!”媚娘欢喜得叫起来。 “媚娘!”如意从书堆后跑出来,一把抱住了媚娘,“你好吗?皇后欺负你了吗?上次放火的是谁你查到了吗?” 媚娘搂住如意,用一个深深的吻打断了她的发问。有些人,不管分开了多久,感觉都还是那么熟悉。 如意还是那么容易脸红,躲在媚娘怀里怪她:“也不怕人看见——你进宫之后,就再想不起我了,我也没有你的消息。”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 媚娘捧起她的脸,把那眼角的泪珠轻轻拭去:“我这不是来了吗?——你怎么会在大慈恩寺呢?” “你走之后,”如意吸了吸鼻子,“师太怕我念你太深,就让我到大慈恩寺来跟随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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