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过於单纯,凤兰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但他身边有个贴身仆人叫红玉的,总帮他支些y-in险的招数,这种复杂的斗争凤兰并没有当真,唐黎也没有什麽经验,没想到会有牺牲者,更没想到自己会沦为其中之一。

在整场残酷的游戏里知道它是要真真正正拼命的只有红玉一人,其他人懵懵懂懂,自然胜负分明。等到真的有人因此而死,一直不管不问的江庭赭也只得懒洋洋地c-h-a手,那是唐黎事隔许久之後又再次见到他。

明月跪在地上哭诉,他指著唐黎说:“是他,是凤兰指使他用药害死绿痕的。”

“你少给我含血喷人!”凤兰大怒,要冲上去却被红玉拦下,唐黎明显看到红玉在江庭赭看不到的地方面露笑意,得意而凌厉。

唐黎抬头,茫然看著江庭赭,江庭赭也看著他,眼神是一种漠不关心的嘲讽,直刺唐黎的心脏。他以为他起码会记得他,然而他看他却像看陌生人一般,甚至带著一丝高高在上的幸灾乐祸。

在江庭赭面前的只是一场後宫闹剧,必然有牺牲者,没有人知道他俯瞰全局到底是看懂还是没看懂,但他表现出来的样子却是对所有人的不置可否,仿佛在看一场表演,谁演赢了,谁就活下来。

第6章 终点和新的起点

“你跟堡主解释啊笨蛋!”凤兰挣脱红玉冲过来拉拉唐黎的袖子,吼道:“你倒是说话啊!”

於是唐黎抖抖嘴唇,却只会重复那句事实:“不是我……我没有下毒。”

“堡主,唐医者给绿痕用的药还有残余,我想拿给别的医者检验,应该很快就能得出来结论。”红玉说著呈上药包,江庭赭示意旁边的医者拿去检查,凤兰又一次拉著唐黎急道:“你怎麽连争辩都不会啊!说句话啊!”

“堡主,我看凤公子也大概是无辜,”红玉看著两人,突然转来矛头:“说不定是这个医者自己做了手脚,不如堡主先把凤公子送回去休息,只审这个医者就好。”

“红玉你这个贱人!”凤兰骂道:“你知道他不会说话,你就想……我不会走的,我知道跟你结仇的是我,你凭什麽要害唐黎,有事你冲著我来……”

他没说完就被士兵从後面擒住往外拖,在他死命的挣扎和吼叫中江庭赭轻轻啜了一口茶,抬起头,看凤兰远去身影的眼神里是略带遗憾的轻蔑,等到视线移回唐黎身上,已然是对失败者的彻底不屑。

唐黎跪著,在那眼神中突然明白过来,无论是胜利的红玉还是不甘的凤兰,死掉的绿痕或者楚楚可怜的明月,所有人在江庭赭眼里都只是跳梁小丑。

这场弱r_ou_强食的游戏,江庭赭兴致勃勃地冷眼旁观著,并且他还想继续看下去,这只是第一个回合,红玉胜了,但是主角们都还没有退场,只有不走运的男宠和连申辩的本领都没有的懦弱小医官作为牺牲品出局,为下一场更j-i,ng彩的闹剧铺垫剧本。

旁边的医者拱手上前道:“堡主,药里同时放了雪香和木通,此两味药是大忌。”

江庭赭笑了,摆出“你作何解释”的表情,唐黎知道命运已定,只得跪著昂著头,深深地看进江庭赭的眼睛,希望他记起一丝自己,记起一丝那个夏日荷塘边的相遇,记得那朵月光花。

江庭赭在他抬头的瞬间觉得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在哪里见过,可是这种念头也就一闪而过。这样无能普通的人在他看来也不过是在他人生中脚边的灰尘一般,他甚至不认为这样的人在他通往野心达成的道路上有存在的价值,即便清澈,也就清澈一瞬,无论何时都可以变得污浊。

“拉下去,杖责一百,逐出堡去。”

这句话说得轻松,江庭赭一天起码要说几遍,被他虐打致死的多了去了,今天这人也不过只是“又一个”而已。

唐黎的脸扭曲著,却仍旧说不出话来。那只盛著月光花的小瓶子还挂在他颈子上,贴著他的皮肤温暖著,他直挺挺地跪著,任由士兵暴力地把他拉起,直勾勾地看著江庭赭,眼神凄厉如同死不瞑目。

“我……”在被拖拽中唐黎终於知道了挣扎,他仍旧视线离不开江庭赭,他说:“花……那天晚上,湖边……”

江庭赭根本没有理会他,甚至没有抬眼再看他。唐黎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直到完全消失在唐黎的视线里。他被被驾著他的士兵几掌打在肩胛上,拖到刑堂绑在凳子上。

唐黎这才想起来自己会武功,之前应该可以挣脱,然而棍子落到身上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随著阵阵冷风过去皮开r_ou_绽,血腥味蔓延在空气里,唐黎的眼泪流下来。

他还小,十三岁,很多事情不懂得。他只是钻牛角尖地不明白,为什麽两年的等待,到头来是这样简直是荒唐透顶的结果;他什麽都没做错,为什麽那人就不记得他,为什麽他就要为他一场余兴节目而弄到如此凄惨?

好像那个曾经对著一株花慨叹的男子从此一去不复返,泡影一般消散。

一杖杖无情地撕裂r_ou_体,唐黎觉得自己快要被打死了。他还知道运功护体,即便如此一百杖之後他仍旧变成了血人,身边又没有亲人,就被席子裹了丢在外面,幸而冬天寒凉,伤口没有发炎,他也不知道是哪来的意志死撑著从苍寒堡走回盐海城城里。

到了城里他就昏过去了,幸好他曾经在这里行医,不少人都受过恩惠,认出他来把他抬回家救治,才捡回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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