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太守府,於是他立即启程去了望月。

如今不似以往,身为翠月殿主,容貌已在江湖被广泛认识,此行只是私事,於是殷雨啸将自己易容为成一名老翁。

正逢春雨时节,望月郡一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路上没有什麽行人,傍晚时分太守府里黑灯冷火,显然人还未归。

殷雨啸便站在太守府的屋檐下等。

他想著一会儿一切就会结束,心情仍旧平静,风雨飘摇中,他终於看见了两个人影,渐渐由远及近。

风羁墨应该是非常吃力,左手圈著怀里的人还撑著伞,雨伞完全倾在江庭赭身上,他大半个身子都在雨水中,却似乎忘了自己一般,只将怀里的人保护得好好的。

江庭赭紧挨著他,表情非常安静,如果不知道的话真看不出来是个疯子,一只手紧紧抓著风羁墨的衣摆,似乎死活都不会再放开。

殷雨啸就这麽看著雨中的两人,放在身侧的手捏紧了几次,又再放开。

“老先生你在这里躲雨吗?”风羁墨收了伞,看到门口站著一老叟,便笑道:“我恰好是这家的主人,天晚风凉,不介意的话进去喝杯热茶吧。”

他就站在面前,这麽近而毫无防备,殷雨啸知道,自己只要伸手就可以穿心而过,让他死得不痛苦。

然而先伸出手的是江庭赭,他才发现风羁墨大半个身子都s-hi透了,用袖子抹了抹他滴水的头发,然後似乎不知道还能怎麽做了,就贴上去想要以自己的体温把那s-hi透的衣服弄干。

“喂喂,你这样干,岂不是糟蹋我的一番好心?”风羁墨这麽说,倒也没推开他,而是安慰地拍拍他的头,再度笑著看向殷雨啸易容的老者。

殷雨啸摇了摇头,示意不用,风羁墨便又问:“那您住在哪里?我将伞借给您吧。不能送您回去的,因为今天家里恰好没人,我还要照顾他……”

殷雨啸抬起头,正对上风羁墨询问的眼神,那双经过世事洗礼的眼眸,仍旧明亮。

他忽然想起从前,他曾抱怨风羁墨的x_i,ng子一点都不像师父般强势。那个时候殷莫却说,你别看他那个样子,其实他比你要坚强。

小时候风羁墨常常被山底下苗人家的小孩欺负,哭哭啼啼的回来,唐黎看了心疼,就教他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风羁墨到底还是没能有一次讨回公道,让唐黎觉得这孩子挺没用的。

直到现在,才发现那并非软弱。在历经心酸与绝望後,他用冷酷和仇恨将自己层层包裹,期望不再受伤,而有些人却不会那麽计较,於是他们始终未曾迷失,於是他们获得了想要的幸福。

就是这麽简单而已。凝香整理

如同醍醐灌顶,他终於明白了一些一直看不透的事情。在这一刻,在已经太迟太迟的这一刻。

默默松开紧握的拳,周身的杀意缓缓冷却,殷雨啸躬身,接过伞对风羁墨低声道了句:“谢谢。”

风羁墨连忙还礼,可就这麽片刻,老叟已经撑起雨伞消失在了蒙蒙细雨中。

他愣了愣,不解地歪歪头,然後转过身,轻轻吻了一下怀中的男子道:“到家了……”

殷雨啸回到了翠月殿,终於在心境伤超凡脱俗。也许说不上超凡脱俗,但是江庭赭和风羁墨他是不会再管了,他也很能说服自己──没什麽可管的了,最终他得到了他又怎麽样呢,一辈子守著个疯子罢了。

过了很久,直到过了真的挺久的,他才觉得身边好像少了什麽。

“那个他呢?”他有一天想起问殿下的侍卫:“……漠十三。”

殷雨啸记得那个侍卫被他问及的时候惨白的脸色。

“殿主,漠大人已经……”

殷雨啸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日被您碎了肋骨,重伤不治,後来……”

侍卫战战兢兢,不敢再说下去,殷雨啸却并未如他想象中反应过激,不过淡淡答了句:“哦。”

那侍卫刚心说果然上位之人都心如盘石,悄悄抬头,却见殷雨啸啜著茶,茶香氤氲中,并未觉察自己一行泪水正顺著脸颊滑下。

end

这……可砸。

可砸,可砸,可砸

给这样的结局,杂家已经大义凛然了……

(拖出去斩了)

(呀……呀灭跌啊啊啊啊……)

其实故事并没有到此结束,之後的事情,会在起芳的故事里面继续关於後续,可抱有幻想,但不要抱有期待,有些事可改,有些事已定局,泪奔……

亲妈漠十三番外补档 不喜慎入

按照翠月殿殿中之人的记忆,那年的雪化得很早,春天却来得很迟。

殿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很久,没人知道他在干什麽,也没有人敢进去。他们只得飞鸽传书唯一还有联系的右护法郁沈影,让他来一趟频迦城。

郁沈影到了的时候,唐黎自己倒也出来了,他一身医者装扮,背著药箱,好像记忆中,很久很久以前的那个他。

“……唐黎,你……”

唐黎微微一笑,墨色的头发扬起,微笑之下是一片死水一般的沈静幽深。

“我想,到了我离开的时候了。”

郁沈影听到这句话其实觉得很荒谬,想要说那麽多年,现在你才终於想开了?

他并没有动作,只是看著唐黎,忽而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平稳的脉搏里,没有一丝熟悉的流动。

“你……自废了武功?”

“用不到了嘛,”唐黎笑笑:“虽然也许有点迟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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