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的大祭司在怔了一瞬之后,很快反应了过来,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上几许沉重。
“是的,我没有办法证明我的话是正确的,可是你也同样无法判断我的话是否是谎言。”
他看了闪耀着光芒的黄金盒一眼,又再一次看向王弟。
“王弟,用好不容易得回来的生命去赌这样的可能x_i,ng,值得吗?”
庞大的神殿再一次陷入死寂般的沉默,黄金盒的光芒越发闪耀,相比之下三神投s,he来的光柱显得弱了许多。
没有人再说话,寂静的大殿中只能听见众人或轻或重的呼吸声。
年少的王弟注视着西蒙大祭司的眼睛,他站着,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年轻的黑发侍卫站在他身侧的左前方,拦在塞西和王弟之间,自从他出现以来不曾说过一句话,他只是沉默地守在王弟身边,警惕地看着不远处塞西的一举一动。
他不打算劝说王弟什么,在他看来,王弟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
防止塞西接触王弟,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念头。
“王兄……”
年少的王弟终于开了口,他的眼睛投向悬浮在空中的黄金盒,眼底闪过一丝恍惚的神色。
“黄金盒将我带来埃及,带到你的身边。”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年轻的法老王身上。
他看着亚图姆的目光很专注,也很柔和,仿佛是想将那张熟悉的面容铭刻到记忆的深处。
“我已经见到了你,那么,已经够了。”
浅紫色的瞳孔里透出的光芒是坚韧的,没有丝毫动摇。
“所以我……”
“闭嘴!”
一声显然是压抑到了极限而突然暴起的低沉怒喝让整个大殿都仿佛在瞬间一震,绯红色的瞳孔带着年轻法老王毫不掩饰的怒意,如出鞘的利剑直刺对方的双眼。
“朕有准许你离开吗!”
直面于法老王庞大威压之下的少年在一怔之后却是哑然失笑。
或许是已经习惯,或许是从一开始,年少的王弟从不曾畏惧年轻法老王的威严。
“就算留下来,又能怎么样?”
年少王弟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在这个空旷寂静的大殿却异常清晰。
“另一个我(日语)……”
他说,“现在的你是王,埃及的法老王。”
所以不可能和以前一样,你会说最重要的东西是我。
所以不可能和从前一样,你会毫无保留地相信我。
所以你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我——
我懂。
你是法老王。
“下一次发生同样的事情,你依然会毫不犹豫地处死我,对不对?”
年少的王弟说,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可是注视着亚图姆的目光里透出肯定的神色。
“那么我留在埃及或许过不了多久还是死,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不选择死在我的家乡——或许还有一半的机会活下来?”
就算是赌上只有一半的几率,就算赌上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最珍贵的x_i,ng命,他不想轻易地放弃。
他已经没有再留在这里的理由。
可是在三千年后的世界里,他的父母,爷爷,朋友们……所有他不想放弃也永远都不会放弃他的那些很重要的人们,都在等着他。
他们一直都在等着他回去。
“让开,克雅!”
塞西上前一步,眼底尽是焦灼的神色。
黑发的侍卫看着塞西,没有回答,也没有后退。
他举起右手的长剑,左手握住剑柄,用力。
来自于阿赫摩斯王墓之中的长剑那银白色的剑刃一点点暴露在光芒之中,折s,he出的刺骨的寒光落在了塞西睁大的眼底。
克雅双手握紧长剑,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对面的塞西。
他看起来很冷静,即使听到了那样的事情和王弟的决定,也看不出丝毫动摇的神色。
他看着塞西,举动传递出来的意味很明显。
想要过去就得先踏过他的尸体。
“克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冥顽不灵的黑发侍卫的举动让塞西体内肝火更盛,他一把拔出剑来怒吼出声,“难道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你的主人去送死?”
黑发侍卫看着他的目光很冷,微微上扬的唇角带上一抹嘲讽的意味。
他握紧手中的长剑,对准了塞西,即使是在对话的途中,他的警惕x_i,ng也没有丝毫放松。
“我的回答,你在上一次就该知道了。”
就像上一次,哪怕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他依然毫不犹豫地遵从王弟殿下命令离开了王宫。
现在,仍旧是一样。
克雅说:“我遵从王弟殿下的一切决定。”
即使是死亡。
光的大门即将打开,黄金盒传递来的金色光芒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年少的王弟看着还差最后一点就要完全打开的大门,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他伸出的手指探出光的大门之中。
他看见自己的手融化在光芒之中,可是一股无形的阻力从咯咯作响的指关节处传来,压迫得他的手指疼痛不已。
这或许是因为大门尚未完全打开的缘故,可是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他竭尽全力将自己的手伸进去,纤细的手臂一点点进入光幕之中。
然后是肩膀,然后是脸和半边身体。
强烈的压迫感阻止着他艰难向前挪动的身体,他觉得自己就像整个人都被埋入了泥淖里,身下巨大的吸引力和前方巨大的排斥力都在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