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听不得青年被人那般羞辱。可现在,他不免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了。

只要上官玉向他道歉,他也不会再生气下去。这人方才的呵斥真是令他太难堪!

两人谁也不说话,面无表情的瞪视着对方,膳厅瞬间静了下来,氛围十分压抑。仆役们都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这可是十年来,这对举案齐眉的夫妻第一次争吵。

习习的微风吹过,似乎是将夜晚的黑暗带了进来,让膳厅变得恐怖起来。

上官云飞身子颤了颤,抿了抿唇,心里既紧张又愧疚。都是他管不住自己的嘴,说了不该说的话,才会造成了如今的局面。可是最大的错还是在他父王。君心哥哥单纯善良,对他又好,父王为什么要说那种话呢?

小孩的眼里噙上了泪水,显然十分伤心。只不过这泪,大部分的都是为谢君心而流的。他害怕再也见不到那个带着他四处玩乐的大哥哥了。

“父王,云飞喜欢在练武场学武,不想被关在家里。我将来要像祖父那样成为一个大将军,沙场点兵,武功是不可或缺的。先人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与其在家里读书,不如让孩儿到军营去历练。”他抽噎着说道,想要缓和这令人不安的寂静气氛。

他想,只要他把话头引到自己身上来,他的父王就不会在和爹爹置气了。更重要的是,君心哥哥的存在就不会被察觉到了。

上官玉看了看他,眉头皱起,“真不愧是你爹爹的好儿子。”父子俩一样,一叶障目,都是难成大器之人。战场上活得最久的是那些擅长行军打仗,筹谋布局之人。想要懂得这些,单单只是靠经验的累积还不知要熬到猴年马月。

“本王依你。你已十岁,为点小事,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他冷冷淡淡的说道,然后转身离开。

这顿饭,本就只是想要亲眼看看原身养出来的两只白眼狼是个什么模样罢了。二十年的生养之恩,二十年的夫妻之情,都抵不过他们对一个双儿的爱情。

…………

“爹爹,父王是不是知道我们和君心哥哥见面的事情了?”待到看不见上官玉的人影后,上官云飞皱着一张脸抓住了褚良志的衣服,小声问道,“那明天我们还去不去练武场?”他们可是和君心哥哥约好了一起去河边抓鱼的。

褚良志自己也没弄懂上官玉的心思,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思索良久后,想到那极有可能会在练武场苦等他们的青年,心中的忐忑慢慢的消失不见了,揉了下儿子的头笑道,“自然要去。玉儿只是在闹脾气,大概遇到了些不开心的事情。今晚爹爹会好好的哄哄他的。”

上官云飞一听,高兴的跳了起来。什么事都比不上他和君心哥哥见面开心。君心哥哥不仅说话好玩,还不会天天的像父王那样耳提面命什么“闻j-i起舞”、“韦编三绝”、“囊萤映雪”等等等等的大道理。

父子俩正在一道谈论着明日的行程时,上官玉已带着贴身侍女回到了书斋之中,铺开了一张宣纸,再次作画。

小丫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飞速游走的手,一气呵成的画作,连连称赞。

“主子,您的画技又j-i,ng进了。奴婢敢说您的画,比那京城第一画师画的还好。”

上官玉笑了笑,摇摇头道,“术业有专攻,绿柳高抬本王了。”

“奴婢才没有。”绿柳不服,撅着嘴说,“是主子您太自谦了。”她停了停,接着道,“主子,您的晚膳还没用,奴婢让小厨房给您做点吃的送来吧。气伤身,您要保重身体。”

上官玉不再开口,触到小丫头眼里蕴含的崇敬和关心,心底涌出了一股心酸,这酸涩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嗓子。

这正是残留在原身身体的里感情。小丫头不过跟在他身边八年,尚且知道关怀于他,而他付出了全部心意去爱的两个男人却对他毫不在意。

原身深爱褚良志和上官云飞,恨不得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两人面前来,到头来,只要谢君心的一两句话,一点点的陪伴就能让父子俩毫不留情的背叛了他。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绿柳,陪本王出去散散心吧。”他舒了口气,放下画笔,与侍女一道朝王府小花园走去。

行至半路,忽听到角落里传来仆役和丫头们的窃窃私语。

“哎,你们说王爷是不是知道了将军和那谢君心的事情?”

“有可能。王爷可是从来不对将军生气的,今日不但生气还说了那般重话,肯定是察觉到自己被带绿帽子了。”

“也不一定呢。你们没听说,这世上被带绿帽子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依我看呀,王爷是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被将军冷落了,等回头将军说两句好听的,两人一准的和好。”

“对对对,你这话说的对极了!这世上被带绿帽子的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话音落了,一群人哈哈的笑了起来,意识到笑得声音太大,赶紧的捂住了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挤眉弄眼的。

绿柳闻言火冒三丈,刚想开口训斥,被上官玉拦了下来。

“主子,您别生气,奴婢会好好教训他们的!”她握紧了拳头,一脸愤怒之色,却是没有否定仆役们的话。

关于将军和谢君心的传言,她也有过耳闻,只是未曾亲眼得见。但无风不起浪,听说谢君心三天两头的往练武场跑,他们将军亦是如此,要说没点猫腻,傻子也不会信。瓜田李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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