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见他把自己当神佛般恭敬,心中大乐,道:“泰山,何须如此迎接?”

那里又饮了三杯,来到厅上,唤小喽啰教把马去系在后院马槽上,预备今夜痛快一晚。小喽啰把鼓乐就厅前擂将起来,这班人哪懂得奏乐?无非是荒腔野调,虽然不中音律,倒也胜在热闹。

大王上厅在正中大马金刀坐下,叫道:“丈人,我的夫人在那里?”

太公道:“便是怕羞不敢出来。”

大王笑道:“且将酒来,我与丈人回敬。”

于是那大王生怕醉不倒一般,在此又喝了一杯,那力气渐渐被酒淘下去了。

那大王把了一杯,心里念着刘小姐,便道:“我且和夫人厮见了,却来吃酒未迟。”

那刘太公一心只要那苗雪山劝他,便道:“老汉自引大王去。”

拏了烛台,引着大王转入屏风背后,直到新人房前。

太公指与道:“此间便是,请大王自入去。”

然后太公此时贼滑起来,拏了烛台一直去了,这便是未知凶吉如何,先办一条走路。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没看到房顶上之前坐着个人,在他们到门前之时已经轻轻从房脊上跃下,一溜烟儿从窗户钻进房中去了。

第二章

那大王见刘太公走了,笑着说:“好呀,你走了,大王我倒乐得自在!有你在我也放不开手脚,别看我二十六岁年纪,却着实有些害羞哩!”

说着便乐颠颠推开房门,见里面黑洞洞地,便又说:“你看,我那丈人是个做家的人;房里也不点盏灯,由我那夫人黑地里坐地,明日叫小喽啰山寨里扛一桶好油来与他点。”

苗雪山坐在帐子里哪曾走漏了一个字?手捂着嘴忍住笑不做一声,前面仿似迎神赛会,这里就成布施灯油,不过说句实心话,这大王倒也懂得疼人儿。

那大王喜眉笑眼伸着手摸进房中,真如盲人摸象一般,又叫道:“娘子,你如何不出来接我?你休要怕羞,我明日要你做压寨夫人,让山中大小头目喽啰都来参拜你哩!虽是个野山冈子,却也如皇后娘娘一般。”

这小霸王一头叫娘子,一头在房子里转着圈儿摸来摸去;一摸摸着金帐子,便揭起来;探一支手入去摸时,摸着一件柔软光滑的衣裳。

小霸王心中高兴,便叫了起来:“好娘子,你身上穿的衣服可恁地滑溜!娘子真是贤淑,等着为夫来给你脱衣裳哩!娘子,我那日见你身材娇小,今日摸起来怎的这般长大?倒不似桃花庄的刘小姐,却像扈家庄的一丈青了,敢是这几天高兴起来竟这般贪长,一下子便窜起身量来了?”

大王在心中可意的娘子身上从上到下摸来摸去,虽是吃得醉了,却也发觉有些不一样,只是帐中之人的脸盘儿十分光滑细腻,十足是个闺中人的嫩滑肌肤。他此时酒在心头本就糊涂了,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却也未曾深想,又摸着这弹滑的脸蛋儿,愈发色心摇荡,两只手直往那人下身摸去。他此来便是意在这销魂窟,这时一颗心已经烧焦了心尖儿,只打算马上便连头带尾整个身子全都钻进这超度活人的门户,哪知一摸之下却触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周通登时一愣,心道娘子下面肿了不成,怎的有这么长一条东西?倒似俺胯下之物一般,何时曾见女子有赘物?

这时里面的苗雪山再不耐烦和他这样摸来摸去只在外港踅摸,就势劈手抓住他摸进来的胳膊,一扯一按,便将这小霸王拽进销金帐,扑地一下便按死在床褥之上。

这一下直跌得那小霸王怪叫一声,道:“娘子,你怎的有恁般大力,又这般粗鲁?莫不是换成了母大虫?你便是心急着要成亲,也当斯文些个,哪见女儿家对着男子焦躁成这样?”

苗雪山见这人真是至死不悟,当下一声儿也不言语,手里扯着周通身上的衣服便往下扒。

可笑周通意想不到洞房之夜竟是新郎被新娘按着扒衣服,仿佛压寨夫人要强暴山大王一样,虽然之前一心盼着两个人快点光溜溜搂抱在一起,这厮此时也不禁有些心慌,竟挣扎着不肯那般利索地脱衣服,口中还叫着:“娘子,你怎恁地鲁直?女儿家洞房花烛都该娇羞才是,该当为夫脱你的衣服,你怎的脱起为夫的衣服来了?莫非要在床头枕上大发雌威么?刘老儿那样老实懦弱,不意竟教出你这般威猛豪放的女儿,倒教我眼珠子也要掉下来。”

苗雪山到此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却是只出气,不发声,没让人听出喉音粗壮。

那周通听他笑了,有些羞恼,躺在床铺上挣扎着道:“原来只道你温顺,谁想这般横蛮?你那身子怎的恁重?压在人身上千斤坠一般,让人动弹不得,素来都是男子重于女子,哪来女子重于男子?若是普天下都是这般,还有哪个男人敢娶妻么!娶回一个娘子倒仿佛招进一个老虎,日日吃人的血肉,倒是都宁可出家作和尚了!”

苗雪山一句话不说,将他浑身上下脱得赤条条的,然后将他掀了个嘴啃床褥俯趴在那里,跨坐在他的腰上,便脱起自己的衣服来。

小霸王胳膊撑着床铺一个劲儿要翻身,可是身上却仿佛镇着一座五行山,哪能动得了半点?他扑腾了一会儿,累得气喘吁吁,只觉得此种姿势分外丢人,扫尽大王的颜面,便又气又委屈地转过头来说:“你把人当做马一样骑么?压得人腰都要断了,新婚之夜恁地降服老公!你便是要做河东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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