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为了赶考才来到汴京,不过柳某对仕途一道并无执念。”
“柳公子家里可有良田千亩或是家财万贯?”
这问题问的人好不尴尬,柳永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风度。
“并无。”
柳惜音回过头去喝了一口茶,说:
“无权无财,不嫁。”干净利落,不留半点情面。
作为fēng_liú才子的柳永哪里受过这等侮辱,转身拂袖便走了。
“诶,表妹你怎么,唉,柳兄对不住,改日定当登门谢罪。”
叶昭忙追着负气离去的柳永道歉。
柳惜音脸上挂着冷笑。
半盏茶的时间,叶昭又返回了梧桐院,见表妹还坐在那里,一脸愤怒的走了过来,柳惜音这样做,她叶昭也是颜面落地。
“表妹,你怎的如此无礼,柳公子他是客——”
柳惜音突然站了起来,冲着叶昭高声道:
“你这是在怪罪我吗?”
从没见过这样的表妹,叶昭纵使生气也弱了半分。
“我也是为了你好,这半月为你物色了多少青年才俊。”
“你就那么想我嫁给别人?”柳惜音问完,眼睛就红了。
“不是,这女子,早晚不都得嫁人么?”
“那为何你不愿娶我?”柳惜音含泪。
叶昭愣了,过去这么些年,表妹还没想通吗?
“我是女子,如何娶你?”
面对叶昭的反问,柳惜音反驳。
“你本可以不说,只要娶了我,再过继个儿子,谁能看得出你是女儿?”
叶昭缓缓摇头:“我女扮男装,欺君罔上,是不忠,我顶撞父母,殴打兄长,是不孝,我横行霸道,杀人如麻,是不仁,我胡作非为,辜负朋友,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不尽力改过,还妄想错上加错,瞒天下一辈子吗?”
柳惜音尖叫道:“你明明是爱上了赵玉瑾!所以才不要我!”
叶昭犹豫片刻,沉重道:“是。”
叶昭抬起手想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痕,轻轻地说,“我不是第一次见他,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认识他,喜欢他了,只是没想过会嫁给他。”
一把打开叶昭伸过来的手。
“别碰我!”
柳惜音几乎要被叶昭的说辞气笑了。
“既然你心里早已有了赵玉瑾,那你当初亲我做什么!”
“既然你心里早已有了别人,那你当初说娶我做什么?!”
自叶昭说要娶她那天起,心里的情丝如春天里的野草疯长,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想起她的脸,就会脸红,会心跳加快,就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母亲说,女人最重要是找到自己的良人。
她相信自己找到了全世界最好的良人。
今生今世,海枯石烂,非卿不嫁。
简直是世上最可笑的事!
柳惜音说话不知礼数,叶昭本想好好教育她一番。
未料,前尘往事给拖了出来。
错的不是表妹,而是年少荒唐,胡乱承诺的自己。
她又想起惜音在战时掏心窝地对自己好,又是送寒衣又是送伤药。
可是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她又能如何呢。
叶昭轻叹:“我已负了你,就不能再负了他。是我对不起你,你想要我如何补偿,我都会尽力去做。”
柳惜音含泪轻笑: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明天我就离开,你也不要来送我。”
转身便往客房走。
叶昭站在原地,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第二天一早,柳惜音带着红莺拿好行装,府外已备好马车。
叶昭还是来了,她有些不放心柳惜音一个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