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自然没有疏通筋骨活血化瘀这一说法,按摩的主要作用还是帮李知之平复心情,让他不要再那么急躁。李知之在那双有力灵活的大手下被按得全身放松,如果是猫的话他早已经舒服得发出咕噜噜的喉音了。
静谧的气氛萦绕在两人周围,李知之忽然觉得,两个人就这样下去也不错——人总归是自私又贪图享乐的,即使是他,也有只想专注于眼下的时候。
“水烧好了,我去给你倒。”看他眉间不再充满郁色,阿望松了口气,说着就要起身给他倒热水。
李知之正想像往常一样笑骂他直男,耳朵中立即蹦出对方的深情告白,及时地打断了他。所以说,这个人根本一点都不直,搞不好以前他每次这么说时阿望都要偷偷在心里笑他。
可是,好像他也没有很直啊?
虽然总喜欢满嘴胡扯见到小姑娘小伙子就要调笑两句,可是昨天那个被亲到晕乎乎的人不是自己是谁?简直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心情复杂的李知之直到接过那杯热水,满脑子还是自己以前说过的天真话语,杯子放到嘴边,竟然一口也喝不下去了。
他幽幽地瞥了一眼阿望,对方一脸无辜地回眸,仿佛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又心情不好了。
“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很会扮猪吃老虎。”李知之语气幽怨。亏他还自以为自己的口才比沉默的阿望要好很多,没想到被骗得最深的人竟然是自己。
虽然阿望不明白他何出此言,但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之前颇多的暗示。他扬眉,眼中也染上了淡淡笑意,“那是因为知之太相信我了。”
兔子还是兔子,天真可爱才是本x_i,ng,偶尔的呲牙蹬腿不过只是撒撒娇。真正危险的,是忍辱负重蛰伏许久,在摸清楚猎物习x_i,ng之后,一击必杀的凶狠野兽。
“大骗子。”李知之没接他的话茬,小声嘟囔了一句,又低下头时刻翻看手机,检查王明华是否发来了消息。
或许是心境有所改变,同样是专心致志地去联系各种陌生人,阿望发觉他的态度已经不像过去那样消极回避,而是变得主动了,也不再露出排斥的神情。他为李知之的改变感到高兴,却又有些嫉妒那个王明华能被心上人如此关注。
不过,人还好好的在他身边,那么王明华就可以被暂时原谅。
李知之哪清楚身边的人肚子里的坏水,手机屏幕才一亮,他立即点开了,果不其然消息来自王明华。依旧是语音消息,然而这一回却足足有一分钟之长。他迫不及待地点开,将手机音量调大,外放出王明华的声音来。
“哎,刚忙完。我去问了同事,他们也才刚刚送走教授。你一定猜不到他来做什么,他竟然是来报案的,说是被人威胁,要求警方保护他。你们今天刚找到了一封信,教授晚上就把另外的信也送来了,这算不算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听他说最近正在准备一篇对他很重要的论文,而这些威胁信已经严重影响到他的生活,最怕就是对方如信中所说一般要破坏他的研究成果,所以就来报警了。现在那些信都被扣在物证那边,我待会可以过去看看。”
端端一番话李知之听了三遍。
被威胁所以来报案?这么说张教授知道寄信人的人是谁?他也认出了那个笔迹?可是如果他认出寄信人是田静的话,证明他知道她的去处,为什么又要对外称田静失踪呢?
还是不要乱猜为好。李知之停下思考,在证据不充分的情况下,瞎猜不仅很难得出结论,还容易把自己带进死胡同里。
他立即给王明华回信,希望他能提供一下那些信的照片。就不知道王明华会不会给自己行这个方便了,毕竟那些信算是重要的物证。
或许是请王明华吃的那一顿有了回报,王明华很爽快地答应了。过了将近十分钟后,他在微信上给李知之哗啦啦发送过来十张照片,附赠一段语音。
“还好我和物证处的人关系铁,否则我也进不来。这就是全部了,我还没来得及看就先拍给你了。我是不是很够哥们儿啊校草?行了,不废话了,你看看,我也看会儿。”
李知之这会儿完全没心思和他c-h-a科打诨,立即把照片导入电脑,一张张地看了起来。如他所想,所有的信都是红色墨水书写的。
但令他疑惑的是,虽然每一封信都是以“第某某天”开头,然而信却只有十封。难道寄信人寄信的频率并非每天一封,而是随x_i,ng而为?
耐心读下去,李知之发觉信的内容分为两类,以第十五天为分界线,在十五天以前的信有四封,内容全都是追忆“她”和“你”过往的一些甜蜜小事,绵绵的情意,仿佛一封封情书一般。
比如第四天的信里这么写道:第四天,你还记得和她一起去过的雪山吗?她怕冷,你就解开大衣的扣子将她搂进怀里。两个人在冬天分享体温,是多么浪漫的一件事。那时拍下的照片,至今仍然放在她的办公桌前。你真的忘了吗?
然而剩下的六封里画风一转,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对“你”的感情倏然一变,言辞激烈起来,感叹号也越用越多,怨气充满了字迹之中。
比如第十八天的信里这么写道:第十八天,难以想象!实验、论文、实验、论文!哈哈,真是可笑的追求,又或是掩饰太.平?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