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钱郝将‘以法治帮’与‘无辜之人’几个字咬得极重。

聂风因心怀慈念,又对烈焰公子的父子情深颇有几分恻隐,迟迟出不了手;捕神则眉目一凛,举剑上前——自锁魂圈断后,他的武器暂且换成了剑:“我再说一次,让开!不然,别怪我连你一起砍!你这是在包庇罪犯!”

钱丞摇了摇头,咬着没有血色的下唇:“你们真的不能放过我爹吗?……罢了,我不该问的。我知道我爹罪孽深重,不知今日以我一条命,可否为爹赎罪……”说着,便往捕神的剑上撞。

一旁的林笙自打一开始就对这个烈焰公子很不感冒,见捕神不愿伤及无辜,有些束手束脚,便出声讥讽:“我可不知道,包庇罪犯之人是无罪的。娇生惯养的小公子非要以死来替他那个恶贯满盈的爹赎罪,你不如就从了他的愿吧。反正,就凭他爹犯下的那些罪过,就算他们父子俩死一百遍都还不清。两个人都死了,我们耳根子也清净了!”

聂风闭上了眼,耳中是师父曾经的淳淳教导:“风儿,朕知你内心柔软,易为情所动。这本非坏事,朕不要求你改,只是,无论遇到何事,你需明白大是大非。纵然偶有心软,亦当牢记公不让私,理不让情,大仁不仁。”

真正有仁心的人,反而不该在平时的事情中表现出仁慈。因为,对一个人的仁慈,往往是对无数人的残忍。

烈焰公子的父子情深的确令人感动,但这并不能磨灭烈焰帮帮主曾经犯下的罪过。

烈焰帮帮主如今看来爱子情深,但凡当初能有那么一点为儿子考虑的心思,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聂风提起剑,在捕神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之c-h-a入了烈焰公子的咽喉。烈焰公惊讶地倒下,最后,面上却有一丝解脱之感。

捕神皱起了眉:“你……”

聂风低垂着头,任由额边的发遮挡住他的眼神,低低地呢喃着:“大仁…不仁……”

“阻碍行法,该当死罪!”

很多时候,事情只需要一个开端。嬴政对聂风潜移默化的影响,终是起了作用。

从这一刻开始,聂风的人生观与价值观才真正开始成形。

他开始明白,什么时候应该仁慈,什么时候不能够仁慈,应该给予什么样的人仁慈,什么样的人不配得到仁慈。

“你杀了我儿!你居然杀了我儿!拿命来!”见爱子惨死,自己断无生路,钱郝所幸扑向聂风,企图一命换命。

“嗤”地一声,这是到剑c-h-a进人体的声音。捕神将剑从钱郝的身体中拔出,顿时,鲜血四ji-an,染红了他的脸。

……

最终,六人雇了一辆马车与几匹马,带着烈焰帮帮主的头颅与城主象征物离去。

许是因为在钱郝父子处遇到了颇大的冲击,在回程的路上,聂风等人都有些沉默。

捕神更是怔怔地坐在车窗边,在那一刻,他脑海中竟然梦魇般地呈现出有人欲杀他的父亲,指责其残暴无义的场景。那时,自己该怎么做,又会怎么做?

什么才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

扪心自问了许多遍,捕神得出答案。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恐怕自己最后也只能和烈焰公子做出同样的选择——既然无法看着父亲死在自己的眼前,就只能先父亲一步去死。

想到这里,他又觉得自己果然是魔怔了。明明这些年来,他的父亲已经与先前大为不同,成了法律的执行者,百姓心目中公正的化身,他又怎么会面临与烈焰公子相同的境况?

聂风与林笙四人下车打水放风,金淼掀开车连上了马车,恭敬地向捕神道:“少帮主,您此次回帮之事,可要提前禀明帮主?”

虽然嬴政曾经说过,捕神一旦离开,就不再是天下会的少帮主,但在金淼心中,父子没有隔夜仇。如今少帮主自己回去,帮主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不,我不是什么少帮主,我已没有那个资格……”

“我现在,只是一个跟随着你们,想要投靠天下会的普通人。”

第22章 荣辱

金淼向嬴政汇报了整个任务的大致经过,而后又小心地将捕神之事讲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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