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焚夜叹了口气:“你这么觉得,我也没办法。”

郭邀立刻说:“所以我要跟在你身边还债。”

“你?”陆焚夜颇为怀疑地打量他,“你要怎么还?”

还未等陆焚夜反应过来,郭邀一把抓过他的手臂,将他按倒在床上,埋头在他颈边狠狠地摩擦了一阵:“肯定是你喜欢的方式。”

在陆焚夜半信半疑的眼光中,郭邀拿出了食盒,从里面取出了鱼干,摆在了一整天没怎么好好吃东西的陆焚夜面前。

陆焚夜的眼光立刻直了,胃里也开始泛酸水。他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装作满不在乎道:“就这么点?根本不够。”

“那……我给你做一辈子的鱼?清蒸鱼,水煮鱼,西湖醋鱼,鱼干,鱼糕,烤鱼……”

随着他的叙述,陆焚夜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享受完了逗猫的乐趣,郭邀将小鱼干推到了他的面前,顺便用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虽然已经冷了,但是好歹能解渴。

看着他的吃相,郭邀评价道:“小猫崽。”

陆焚夜瞪他,嘴里却还不停。

“等战乱平息,我们去看看焚影吧。”郭邀宠溺地看着他,“你把他葬在哪里了?”

“三生树。”

“三生树啊?是个不错的地方。既然这样,战乱结束了,我们去三生树看看?”

正在啃鱼的猫点了点头,而郭邀笑得更欢了。

☆、第一一百一十八章

《南雍州记》曾云,武当山,广三百里。

但见山石陡峭,直入云霄。归山数重云,千里横秀色。

然,苍翠葱茏。纵山石嶙峋陡峭傲绝天下,比起那终年冰雪覆盖的华山,依旧少了些遗世独立的风骨。

适逢寒冬腊月,西风骤起,卷起千树堆雪,纷纷扬扬,模糊了上山者的视线。

陡峭的山道盘旋而上,旁边便是万丈悬崖。若是一个失神,恐怕就要失足落下山崖。就连纯阳宫那些轻功高绝的修道之人,若是没有十足的本事,亦不敢在这冰雪纷飞之际以双足丈量山阶的长度。

然而,此时此刻,风雪渐息,拨云见日,倒是也让华山山道上两个突兀的影子显露了分明。

走在前面的那人一身墨里泛紫的衣饰,胸前缀了祥云云纹,长袖滚边之处则用深紫色勾勒了水的纹路。他的衣角处,则绣着紫色的花瓣,但见枝叶舒张姿容修美,却也辨别不出那是何种奇花异草。再反观那男人,长发如夜,星眸如墨,眼光流转之间尽是fēng_liú俊逸,当是一个风华绝代之人。

而走在后面的那个则一身纯阳宫的道袍,是清一色的纯白。他的长发和眼睛也是如同冰雪一般的色泽,然而在这漫天的白雪里,他的身影却并未被隐没,反而更显得突兀。然而那一袭因为素白而显得清冷的衣衫,腰间两把寒气凌人的长剑,以及不食人间烟火的容颜却让他的行为变得有些莫名——但见他怀中抱着一个裹着裘皮的小女孩子,而他看向她的眼神端是无比温柔。

地上因为之前不大不小的一场风雪而显得有些滑,然而两人却并未露出任何小心翼翼的神情,仿佛两人踏足的并不是险峻s-hi滑、足矣让人顷刻间丧命的闪到,而是让人能够随意畅游的园林。

那墨衣男子慢下了脚步,回头询问道:“你若是乏了,霄霄便由我抱着。”

被点到名字的小女孩眨了眨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在那白发男子张口之前摇了摇头:“爹爹,父亲,我自己可以走。你们不要抱着我了。”

那白发男子闻言,轻轻地笑了:“等你练好了轻功,打好了武功基础,自然是要你来亲自走上华山的。只是,这次就算了吧。”

夏霄霄赌气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了。那墨衣男子见状倒也有些忍俊不禁,于是他从对方手里接过了女儿,对那白发人道:“清霄,接下来的路就让我来吧。你抱着她走了那么远。”

“栖风,你莫要小看了我,”玄清霄微微一笑,“我的武功好歹还不至于让我抱不动她。”话虽如此,在对方的手伸过来的时候,他还是从善如流地将孩子递了过去。

并不是因为疲乏,而是两人既结为白首,便要共同承担。

…………

夏栖风抱着夏霄霄与玄清霄并肩而行。约莫半个时辰过后,纯阳宫的山门已经清晰可辨,甚至还能看见前方有前来清扫积雪的弟子们。

玄清霄望着着一派熟悉的景色,内心五味陈杂。十数年前,他也不过和怀里的孩子一般年纪,他也曾在这山门前清扫过积雪。那是纯阳初阶、中阶弟子们的早课,即使他十年前便已经跻身高阶甚至首阶弟子之列,但是这一派场景依旧牢牢地刻在他的心里,是足矣被珍藏的美好的回忆。

只是,这些美好的回忆,在“诈降”一事“弄假成真”后,尽数变成了禁忌,刻在他内心的最深处。

夏霄霄为两人收养时只有三、四岁。玄清霄和夏栖风本本想着能为唐军尽一份力,让安史之乱早些结束,两人好带着孩子回纯阳宫、万花谷看一看。谁知命运弄人,在玄清霄沉默着接下了那道诈降的密令起,过往美好的幻想便尽数覆灭,夏、玄二人再也没有提起过。是以时过境迁,当年的孩子已经有十岁,才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己的父亲长大的地方。

回想起往事,玄清霄不由得微微垂下眼睛,只是一抬眼,却看到了身边那抹黑色的影子。夏栖风手持墨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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