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音觉得难过,只是拉住他的手。

他说:“不必如此。好了,我累了,我先休息一下,等明天咱们再聊。”

他赶走了靡音,独自睡在他的紫阳苑中。

第二日,却已经只留清之学。

“他走了。”清之学向来言简意赅。

他着青衫,如翠竹挺立。不像清雪之,总是妖娆的如春日桃花。

紫阳苑中,只能立一方衣冠冢。还有后面一排排的桃树,等待来年春光。

陆陆续续的来了些人。

先来的是符和萧祈。她和清雪之几年夫妻,向来和睦。

靡音将玉佩交给萧祈。他稚气的脸上一层冰霜,捧着玉佩在墓前跪了三天。却不曾掉一滴泪。

他是清雪之的孩子,也可以说是之学的。而且x_i,ng格也和之学相似。

符说:“你教导他吧。雪之会开心。”

之学点头。明明是清雪之的那张脸,可却表现出完全不同的神色。

后来,夜摩雅来了。

他带了一对结鸟,在墓前坐了一夜,也喝了一夜的酒。

他说了很多话,却没人知道说了什么。

天明时,他学清雪之的样子,放走了那对结鸟。

他回夜国后,遣散了后宫。只留了子嗣。

符讽刺道:“雪之那时曾说,只要他肯遣散后宫,便甘愿放弃宫外自由,伴他身侧。夜摩雅不肯。如今人已经走了,他这样做是为哪般?”

靡音说:“雪之还在时,夜摩雅和他置气,为了不退让,不失了自己。如今雪之走了,还要自我有何用?”

再后来,一神莲一也来了。

他只是碎碎叨叨的说了很多废话,好像清雪之麻烦了他不得不改变行程似的。

可靡音却觉得,那种啰嗦是为了回避清雪之离开的伤感。

将一神家的酒洒在他墓前,然后就离开。

靡音才觉得,自己相识多年引为知己的人,真的消失了。

之学和萧祈却很少再出现。

很久之后,靡音听说,每一年的这天,清之学会将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换上桃红色的衣,学他曾经的样子,笨手笨脚的上妆,用他习惯的桃花香,遮盖一屋子的酒气。清之学会艰难的学他曾经的似笑非笑,对着镜子看上一整天。

他对清雪之的喜爱,从没说过。

可清雪之一定知道。他说的下一世,应是许了清之学的。

而梅易初,却仿佛这事从未发生一般。

他和舞流云的战争从未停止,但却更像损友。当年在吹龙结下了怨气,几年之中都是内斗外合。舞流云叫他舞家主母,他叫舞流云宫主夫人,谁都不肯吃亏。

又过七年,春,梅易初带了个小姑娘来优昙院。

两人妻妾成群,梅易初又从不避讳留下子嗣。只是依照当年约定,继承人是舞流云的孩子罢了。舞流云是纯正乾达婆族血统,必须和同族女子才能生下孩子,所以一直没有继承人。

梅易初很少喜欢孩子,哪怕是自己的,却格外中意这个,总是抱着她叫小青梅。

更重要的,是愿意把她介绍给靡音。

小青梅很顽皮,又很狡猾。好像山间灵动的小狐狸,总是恶作剧。

“她总去招惹舞流云,然后被欺负了就回来哇哇大哭。可下次还是去碰钉子,然后再哭。我看着就觉得有意思。”

梅易初很得意的说。

那表情,真像个慈父。

靡音却记得,上一世的清雪之也是这样。那时的他总是招惹梅易初,然后被气的跺脚,还是乐此不疲。

所以才是小青梅吧。

小姑娘第一次见靡音,怯生生的叫了声“哥哥”。

梅易初说:“别被他骗了,她装羞涩可像了。”

小姑娘马上不乐意了:“爹,你总戳穿我。”

梅易初弹了她脑袋一下,她马上装得很痛的样子,蹲在地上,眼泪在眼圈打转。

梅易初说:“去,外面玩去。”

小姑娘立刻撒欢的跑了出去。

靡音说:“该不会打算送个小姑娘给我养吧?”

梅易初说:“哪能啊。我可是有个明媒正娶的老婆的。轮不到你。”

靡音想起他那个老婆的样子,就觉得头疼。

梅易初说只是来给他送些酒和药材,顺便看看他一直遗忘的清雪之。

他这样的突然兴起,透着不祥的味道。

那衣冠冢很少有人打理,所以看起来并不崭新。后面的桃花开得正好,小青梅在树丛中乐得开怀,震落了不少花瓣,纷纷洒洒如雪花一般。

梅易初出神的看着她,静静的不说话。

靡音看着墓碑上仅有的四个字,觉得和清雪之真是合适。

“长醉芳菲”。

正想着,小青梅冲着她的爹跑过来,被梅易初一把拦住,抱在怀里。

然后两人就如来时一样,潇潇洒洒的走了。

之后,就是永别。

那是梅易初和清雪之最不同的方式。

连一句话都不曾留,甚至没人知道他死在何处。梅易初的离开就如他降临这世界一样,悄无声息。

以后小青梅来过几次,都是舞流云带着的。他总是一副头疼的样子,因为小青梅总叫他“娘亲”。

“怎么真的带孩子了?还是梅易初的。”靡音逗弄他。

舞流云皱着眉头,说:“怎么算,我俩的婚约都是我失算了。”

靡音想了想,说:“我还真没看过他吃亏。所以,应该是你失算了。”

舞流云晃了晃头,说:“算了,以后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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