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看起来漫不经心地,打着哈欠盘腿坐在那里,温扆看不下去,握住他的手矫正他的姿势。

“不要这样子拿毛笔。”

温软细腻的手覆在他的手上, 带着他写了个利落的大字。

韩远挑了挑眉,若有其事地竖起大拇指往温扆的额头上一印。

“温老师真木奉。”

见温扆没反应,韩远又带着笑问他:“温老师, 你说你木奉不木奉啊?”

他意有所指地靠过来,温热的气息拂过温扆耳边,声线低哑,像一把古琴:

“我可木奉了。”

*

课程进行到一半, 一个女仆叩了叩门:“韩先生, 你的电话。”

韩远应了一声,放下笔往外走,他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 脚步顿了顿:“对了, 我刚刚已经让人去还清钱了。”

温扆听罢,认真地鞠了个躬:“谢谢韩先生。”

他说韩先生的时候,咬字轻轻的, 带着当地特有的软调,听得人心一酥。

韩远忍不住想逗他:“叫爸爸。”

温扆却是严肃着脸说:“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按理说, 应该是韩先生这样叫我才对。”

韩远:……

女仆又催了几声, 韩远也不和他争, 几下就走远了。

温扆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想起前几日先生教的古诗,便就着方才的宣纸信手默下。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他练了多年的毛笔字,笔锋锋利,风格清隽,自成一体。

温扆写完后,想到韩远的字,便想着可以让他当做临帖来练练。

他等了一会,仍不见韩远回来,又见外面天色暗了,想着姐姐会担心,便打算先行离去。

出了房间后,温扆叫住一个女仆道:“你帮我和韩先生说一下,我在房间里放了一张临帖给他临。”

女仆有些紧张地点点头:“好的,我会传达的。”

温扆得到回答后,就去和老爷子请辞离开了。

*

韩远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他下意识扫了一眼自己房间的灯,已经灭了。

虽然早有预料,还是忍不住让人磨牙。

果然是个小混.蛋。

一个女仆出来给他端水洗手,见韩远打了个哈欠,小声的说:“少爷,刚刚……”

韩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不是什么重要事情就明天说。”

女仆有些犹豫。

好像也确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明天再和少爷说吧。

韩远没注意到她的神色,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就上了楼。

啪地一声开了灯。

韩远注意到桌上放着一张纸,密密麻麻地写了字,不像是他今天下午写的。

温扆落东西了?

他走过去拿起来,是一首诗。

还是一首缠绵的情诗。

……

韩远看了一下右下角的落款,难得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走到房间外拉住一个在做清洁的女仆,宣纸怼到她面前:“你看看这是不是情诗?”

女仆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了看:“是的,少爷。”

韩远关了门,看着这张纸越想越想不通,原先泛滥的困意也消褪了。

想了一会也想不通,韩远索性不管,躺在床上想着先睡了再说。


状态提示:第1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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