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棣花市局是命案的集中查办地,人手一贯不够用。

段汀栖沉吟了几秒钟,很快说:“能举行集体宴会的,不会是经常开办养生讲座的地方,肯定不会小,首先排除占地两千平方米以下的地方。”

吴越那边很快响起了笔划纸的声音。

“另外,”段汀栖接着说:“年底警方行动频繁,他们大概率会有所考量,优先选择相当空旷和好脱身的地方——再排除所有三环内的据点,现在还剩多少个?”

吴越只用了二十秒,就飞快说:“还有三十五个。”

段汀栖又阖眼安静了几秒,忽然说:“你可以再找一次苏永焱短暂住过的那个发霉地下室的拼租客,尤其是除了委身租房、其它方面坚决跟马迪和自来卷划清关系的那个爱吃泡面的胖子……这个胖子很可能尝试跟踪了解过马迪和自来卷,知道他们平时在干什么勾当,你侧重点再偏这上面问一次话。”

当初那个出租房被严打端掉,里面的租客基本都四散搬走了,后来因为李晓斌的坠楼案,这些人曾被传讯过,但重点都是围绕着李晓斌,只简单问询了几句是否跟马迪一伙有额外关系,证词信息并没提取到位。

余棠忽然偏头,往段汀栖的侧脸上瞧了半会儿后,点开她手机的外放说:“马迪原名马广由,过去十年曾化名马春誊,马林杰,马劲,马腾……你可以组织人手调翻一下档案,看看过去是否有集体的诈骗案例是记录的这个名字,然后联系那些受害人,看他们疑似被组织去过哪些地方,再进一步交叉比对。”

吴越一愣,虽然从余棠的话中听出了某种疑似有意隐瞒的重要案情信息,但还是什么多余话都没有说,立即挂了电话开始行动。

“你是一直就知道,还是刚查出来的?”段汀栖瞧了眼被挂断的电话后,视线在余棠脸上望风似的巡梭了一遍。

“当然是刚查到的,我哪能提前知道马迪是什么重要的关键人。”余棠笑得八风不动,把汤勺递给段汀栖,“快吃吧,这两天不是挺忙的,吴越那边今天还不见得能比对出来。”

段汀栖不打算放过她,目光饶有深意地接过勺子:“你意思是,你手上有什么别的门道,毕竟这消息走得比江鲤那边还快,我也让林西悦查了,但是她还没给我回话?”

“瞧你,一天还说我,自己小心眼儿也不少。”余棠忽然无害地笑了声,坦然道:“我从小认识的人跟江鲤都是差不多的,门道自然也差不到哪儿去,我这边先拿到消息,只是因为我先动手查了而已,别瞎想了,早点吃完开始‘上工’,我还等着你养活呢。”

段汀栖短暂寻思了两秒,手在余棠脸上一捏,算是放过了她,但是嘴上小口喝着汤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有别的收入渠道,其实哪儿一天靠我养活了。”

余棠这人要是真一天瞎逼混,收入根本就不够在暗中照顾那些“半个亲人”的开支,甚至连出国上学的钱都填不回来。

所以她心思根本不浅,至少跟段汀栖能算个半斤八两。

两人的饭桌上安静了片刻后,余棠无声笑笑,算是默认了,“什么时候偷偷查的我?”

“谁查你了,我是听到了你打电话。”段汀栖说:“就像你碘听到我和老头儿说话一样,不是故意的。”

余棠:“……”

“怎么了,就兴你鼻子灵,还不兴别人耳朵好使了。”段汀栖义正言辞地用眼神儿刮了对面的人一眼还不够,又占便宜上身地抬手刮了下她鼻子,“所以沙发就自己赔吧宝贝儿,咱家就是有钱,也不能随便惯着你这脾气,越惯越大怎么办呐……”

……

忙乱的周末在无数咸鱼摊和堵车中安然揭过,吴越却放下了手头全部的事情,亲自点了两个人,再次开车出去见了一次爱吃泡面的胖子。

胖子没有合法的暂住证,本身就很忌惮跟警察多打交道,而且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他也非常懂得闭紧嘴巴看眼色,不该说的怎么都不愿意多说。

两个小刑警在冰天雪地里冻得耳朵都红了,急躁地跺脚道:“吴副,要不去问其余三个人吧,都在那么小一个房间住着,他知道的其他人未必不知道。”

吴越却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胖子是段汀栖点名注意的,必然有特殊原因,所以他知道的其余人真未必知道。而哪怕是从小到大都捆绑在一起的两个人,本性和观察力这些地方也可能有天差地别的差异。

这个爱吃泡面的胖子就是个从小眼睛都能看出j-i贼的人。

太阳转了小半轮后,胖子在吴越的一瓶啤酒两根烟下,终于扔给了他一块儿擦身上油污的破抹布,云腾雾绕地开腔说:“真行,我还是第一次见为了打听两句话,就能帮人干小半天活的人……行了,就当我怕了你了成吧。”

吴越帮他拉了一个易拉罐的拉环,朝旁边的两个小刑警递了个眼色。

两人立马掏出纸笔,准备记录。

胖子叼着烟,摆摆手笑了声:“还记什么,你们想听的就那一点儿,我两句话说完还要回去钻车底,你们也早点儿走吧。”

吴越没吭声,点点头。

“我想想,从哪儿说起……就从马迪和自来卷的关系吧。”胖子喷了一口烟,“马迪其实也是头发有点卷,跟自来卷是表亲,两个人老家应该是滨海的。而且他们俩儿明面上都为一个叫什么马帮的做事,说白了,就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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