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麟一听王玉贵的名字,脸色立刻变了, 讷讷道:“谁?王、王玉贵?他、他怎么了?”
“先c,ao心你自己吧,他这回重c,ao旧业、数罪并罚,得蹲到退休了。”荣锐沉着脸说,“说!你们俩谁是主谋,谁是从犯?”
王玉麟脸色变化不定,肥厚的嘴唇嚅动了几下,刚要开口,荣锐忽然提高声音,一声断喝:“想好了再说话!”
王玉麟猛地打了个哆嗦,被自己的口水呛了,梗着脖子咳了半天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王玉贵,王玉贵说最近手头紧,打算重c,ao旧业,跟我打听那俩人的行程……不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提了那么一句,我怎么知道他真上心了,非拉着我一起干……”
荣锐紧绷的脊背几不可查地松了一下,扭头对萧肃道:“去把老孙他们喊出来,说人抓着了,已经吐口了。”
兔起鹘落,连抓人带审讯不过短短三五分钟,萧肃全程呆滞脸,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好在最后这句总算听懂了,连忙跑进制皂厂去喊人。
当警方将王玉麟收押,询问他藏匿地点、作案动机的时候,萧肃终于明白荣锐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下午看过警方筛选的拦车抢劫惯犯名单,后来又看了“彩霞制皂工作室”的材料,发现制皂厂老板的表弟王玉麟,和一个叫王玉贵的惯犯是同一个镇子的人,甚至住在同一条街道上。
乡镇地方小,亲戚们惯常住得比较近,再加上他们俩的名字明显是按同一个族谱起的,荣锐立刻怀疑他们俩是亲戚,可能还是堂兄弟。
所以当萧肃发现王玉麟在制皂厂旁边窥探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将这些线索拼凑起来,趁王玉麟六神无主的时候狠狠诈了他一把。
没想到这小子是个菜j-i,一听王玉贵的名字就信了,一口气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出来。
萧肃对小警盾也是服气了,这么天马行空的主意他是怎么在电光石火之间想出来的?自己那时候连气儿都还没喘匀呢!
关键是他不但想出来了,还完美地执行了,回想起他当时询问的表情、语气、节奏,散发出的气场和压力,萧肃完全忘记了他只是个十九岁的少年!
估计王玉麟压根就没注意到吧?审问他的警察只是个毛孩子!
萧肃坐在车上给小警盾默默点赞,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审问结果,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面的警车。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荣锐从车上下来,走到他跟前说:“都审出来了。”
原来,王玉麟真的是珑州巧颜的员工。前一阵星悦之美被查,抗衰针项目停顿,珑州巧颜受到了很大的影响,连最后一个季度的绩效工资都没有发出来。
珑州巧颜基本工资很低,全靠绩效工资和年终提成,这么一来王玉麟和他的同事们几乎等于是全年白干了。大家都气愤得不行,派了几个代表去找公司领导谈判,结果接待他们的是丁天一的助理。
助理说公司被一家律师事务所咬上了,马上面临着诉讼,如果一旦开庭,很可能会倒闭掉,别说工资,连遣散费都发不了几个。
众人群情激奋,问他是哪家律所,助理说了,还说律所负责人周三晚上六七点从国外度假回来,周四上午就会去签字,到时候公司就全完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说丁总和洪董正在想办法,只要能避过这一茬的风头,就能想办法打通关节,让相关部门偃旗息鼓。
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如何阻止周律师周四的签字。
王玉麟当时也是一筹莫展,这种事他们这些底层员工能有什么招?那些律师啊、董事长啊、总经理啊之类的大人物,连家门朝哪儿开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去阻止人家签字?
难道要像民工讨薪一样拉个横幅去法院门口请愿?
那不是作死么?
当天晚上正好他隔房的堂哥王玉贵来珑州找他。这货以前因为拦路抢劫被抓过,好在数额不大,蹲了几年放出来了,可是因为有了前科,工作特难找,所以这次想让他帮忙在珑州巧颜找个临时工干干。
俩人聊起这事儿,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王玉贵当天晚上没吭声,第二天早上忽然跟他说,自己有办法让周律师签不了字。
王玉麟一听很高兴,问他打算怎么做。王玉贵却让他先跟丁天一的助理去谈条件,甭管自己怎么做,事成之后要一笔钱,还要一份体面的正式工作。
丁天一的助理自然愿意,跟上级请示了一下就同意了。原本他还想让王玉贵先说说计划,后来被他们丁总阻止了。
丁天一说,王玉贵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八成想不出什么正经主意,公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管答应他的要求就行了,左右就当雇了个闲人。
然后,王玉贵就重c,ao旧业,带着堂弟王玉麟,在昨天晚上把周律师的车给劫了。
“就这样?”萧肃简直叹为观止,原以为这件事有多么y-in险复杂的幕后故事,没想到居然完全是两个小喽啰的手笔。
可能吗?
萧肃隐约觉得这事儿太玄、太巧,但不管怎么样,重大线索出现了,只要抓住王玉贵,去藏匿点把周律师和方卉慈救出来,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以后再说!
事不宜迟,离绑架案发生已经整整三十个小时了,警方从王玉麟口中得到藏匿地点,分了一组人去抓王玉贵,剩下的全部赶去救人。
萧肃和荣锐仍旧跟着大部队,穿过镇子往西走了两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