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王知府看了一眼陈青醁,收回了拿着堂木的手。
那王恩却一下子就像吃了一坨屎一样难受,他气的脸色发黑,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秦家的状子上告你谋财欺诈,骗财骗婚,你可认罪?”
陈青醁低下头,半晌才道:“我认。”
“很好,既然这样,加上刚才藐视主审长官,故意隐瞒姓名籍贯,三罪并罚,本官断你脊杖一十,即刻行刑!”
“来人,给我打!”
王知府话音一落,旁边几个官差立马就赶去抬长凳了。
王恩嘴角勾起,眼里透出了一丝狠厉来。这人好容易落到了他的手上,他岂能这么轻易放过她?他冷哼一声,心道:王八崽子,早晚叫你死在我的手里。
他朝师爷又丢了个眼色,没多久,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就拿了杖木过来。
陈青醁被那些衙役七手八脚摁在那条长凳上,半丝也动不得。
那大汉朝手里吐了一口唾沫,便高高举起了那根杖木。
“呔!”那杖木带着刺耳的风声划过半圈后狠狠砸在了陈青醁的背上,只这一下,砸的陈青醁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咳咳咳咳……”
随后再重重的一下,陈青醁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
现在是四月交夏的时候,身上穿的不多,再加上陈青醁身材清瘦,那背上几乎都是骨头。行刑那人手上丝毫没松懈,第三杖狠狠打下来,差点就打断了她的骨头。
陈青醁紧紧蹙了蹙眉,那双灿然生光的眼珠随即黯淡了下来。
恶人有恶相,那王恩见她这个样,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不是说身手挺厉害的吗?怎么这么不禁打。”
第44章 心碎(再修)
“嘭!”
重重的一声后, 行刑那人抬手擦了一把汗。
被压在长凳上的陈青醁一动不动, 那一股股鲜血从她的嘴里、鼻子里慢慢流了出来。
……
“大人, 这人好像不行了。”
王知府站起来探身看了看。
“爹, 这人一向狡诈,咱们不要被她骗了,我看她肯定是装的。”
王知府又坐了下去, 喝了一声:“接着打!”
又是狠狠的一杖打下来,陈青醁已是全身瘫软, 四肢一丝都没动了,那流出来的血顺着长凳已经流到了地下。
行刑那人歇了一口气, 伸手在她鼻下探了探。
“大人, 这人晕过去了, 但是还没有死。”
王恩立马窜了起来, “没死你说什么,给我接着打!”
那人举起杖木, 照着陈青醁背上猛地一下用力砸下来。
然后再一次高高举了起来。
“慢着!”
王知府伸手喊道。
“先等等,师爷, 你去看看。”
“是。”
那师爷哈了一下腰,几步走下堂。他过去蹲在长凳旁, 刚伸手探过去就蹭到了一手血, 他赶紧甩了下手,回道:“大人,这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照这样打下去,怕是要把人活活打断气。
王知府沉吟片刻, 下令到:“这人必要留下活的,剩下四杖权且寄下,来人,把她押下监牢。”
“爹,这……”王恩着急道:“这事哪有半道上收手的。”
王知府狠狠瞪了他一眼,“她犯的又不是死罪,我今天要是当堂打死了她,我这个官还做不做了?”
王知府在贇州城任上已经四年多了,再有一年多他就要回京述职,他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万一要真死了人,弄坏了做官的名声是小,万一上头追究下来,弄不好还会搭上自己的前程。
既然都已经认罪了,这事也就没什么再审议的,一堂过审,当场结案。王知府一甩袖子,大声道:“退堂。”
两个衙差,一人一边,架上陈青醁出衙门大堂后便径直去了监牢。
这衙门里有两处监牢,一个在府衙三堂后面,专关一些普通犯人,一个是土牢,里面关押的是一些重犯,那两个衙差架着陈青醁,一路下了土牢。
一道道铁门开了后,一个禁卒开了一间牢门,陈青醁被人推了进去,一歪身倒在了地上后,“哐啷”一声,牢门随即便锁上了。
这里天地昏暗,日月无光。陈青醁一直静静地趴在地上,她的身子虚弱冰凉,不知道过了多久,渺渺杳冥间,她只觉得自己沉沉浮浮飘飘荡荡像是要随风而去,直到吐出了一口心头血后,她才悠悠转过气来。
地牢里昏暗又潮s-hi,大白天的,也只有墙顶一个小窗透进几丝微弱的光芒,四周冰冷y-in寒。陈青醁微微睁开眼睛,她眼前是一片模糊,背上的伤痛的入了骨髓,她一点一点张开手,然后深深抠进了地里,她此时眼神恍惚,一张惨白的脸却异常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