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容少爷,你看,这天就要黑了。”
陈青醁喘了一口气,看了看周围,对面又是一座山岭,不远处有条两丈多宽的山沟,沟底密密麻麻都是乱石榛棘,要想从这里过去,要么先绕去山底,要么就从这山沟里过去。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陈青醁不得不打起j-i,ng神,说道:“先过去那边再说。”
杨实只好听从她的话,为了节省时间,两人还是打算从沟底过去,陈青醁找来了一束藤条,将一头绑在树上,两人顺着沟沿慢慢滑了下去。
陈青醁将外衫脱下来罩在头上,小心翼翼的拨开棘丛朝前进。
这边岭上的柏树多,那些树木影影绰绰,似鬼魅招摇。
好在过了不久,月亮渐渐从东边升起,满地淡淡的银光,两人在山里又走了十几里路,可依旧毫无收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虽然有月光照路,可山路依旧艰辛,杨实一开始在前面带路,慢慢的就落到了陈青醁的后面。
前边瞧着好像有块磨盘大的石头,陈青醁刚要过去歇一歇,猛然发觉右边山后好像突然闪过了一点亮光。
她忙低下身,转过头朝杨实招了招手。
两人弯下腰,慢慢绕到了山背后,这里地势平坦,不远处隐隐现出了几个草屋顶。刚刚那亮光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杨实一手紧紧握着弓,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容少爷,你说是不是这里?”
陈青醁小心翼翼往前走,低声说道:“八成是了。”
杨实抹了一头的虚汗,小声说道:“他们人多,容少爷,咱们还是先回山下吧,大晚上的也看不清人,等明天一早,咱们就带人过来。”
陈青醁头也不回,“大晚上的多好呀,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要是等天一亮,那还不是明晃晃给他们做靶子吗。”
“可老爷说了,不能惊动他们,要有个万一,小姐就危险了。”
陈青醁回过身说道:“我会小心行事的,这样,你去刚刚那棵大松树下等着,要是过了亥时我还没有出来,你就立马下山。”
杨实急得不行,“这怎么可以,容少爷,你一个人……”
“你放心,我去去就来,人多了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杨实没法,只好慢慢往后退,“容少爷,你可要小心点啊。”
说话间,陈青醁早已摸过去了,四下里都是栅栏,她一个翻身越了过去。
西北方向上有一座草厅,里面灯火通明。东边一排低矮的草屋,外边杂七杂八堆着一些瓦罐木槽铁凿子之类,东北角、西南角上各有几间木屋子。
陈青醁不知道人关在哪里,正打算从西南那边木屋去,却不妨一个大汉迎面走来,她一闪身,赶紧藏在了一棵树后。
“哟,二哥,你这是喝好了?”
东边屋里走出一个人来。
“喝他娘的,明天还有正事,老子能喝尽兴吗?哎,老六,这么晚了,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那人道:“去给那娘们送汤送饭呢,那娘们可不好伺候,一身娇惯的毛病,这也不肯吃那也不肯吃,这大晚上的,一定要给她煮粥熬汤!”
那大汉啐了一口,骂道:“他娘的,到这里还由的她,她不肯吃,你就不会往死里灌,要我来,先打她几巴掌,看她还犟不犟了。”
“二哥说笑了,那秦小姐金贵的很,要是真弄死了她,那白花花的银子就打水漂了。”
大树后的陈青醁慢慢从身上解下了一条长绫罗纱,今天出来的急,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宽袖衣衫。
她耳朵里听着两人的对话,手上一圈一圈的将手腕扎好。
“行了,少在我这里叫屈,等明天事情办好了,你过来陪我好好喝上几壶。”
“好勒,那我就少陪二哥了。”
陈青醁听了一会动静,小心翼翼探出了头。眼看着那人提着罐子往东北角上去了。
陈青醁仔细看了看四周情况,借着几棵大树,她迅速翻到了东边,东边草屋前面亮堂,人声喧哗,后面却昏暗无人,她低下头,顺着屋檐一路悄悄往北过去。
这几间木屋不高,但围的结实,上面只开了一个小小的窗户。
陈青醁四处转了一圈,飞身攀上了屋子旁边的一棵大树。
屋里地面上铺了一层干草,可怜的秦大小姐双脚被绳索绑着,坐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那个男人开了门,将饭罐放到她脚边,“秦小姐,你用饭吧。”
秦玉甄看也不看,“你们也是好汉?这样绑着我,我怎么吃?”
“你手不是好好的?怎么就不能吃了,来,筷子在这。”
秦小姐冷哼了一声。
“照大小姐你的吩咐,这汤熬的正好,没有一点肥r_ou_在上面。”
“是吗?可这碗本小姐不喜欢,又黑又破的,我看了就没胃口。”
那人忍不住暴起,“秦小姐,你耍我是吧,这饭菜来来回回我都做三次了!你也是遇上我,要是那二当家的,我看你能傲到什么时候!”
“我可不管你二当家三当家的,你要么拿走要么给我换个好看的白瓷碗来。”
那人额上青筋涨起:“你他妈的不吃拉倒,老子还不伺候了。”
现在不单那人气的眼睛爆火,就连树上的陈青醁也不禁扶额:这不是为难人嘛,人家在山里当土匪的,哪里有那么j-i,ng贵的碗给你,都什么时候了,还摆什么小姐架子,你还当这里是你家宅院不成!
那人重重关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