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聿明悟到七八分,皱眉道:“杨璐已经走了,你们讲不讲理?!”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蠢,这几个人摆明是来耍横的,怎么会讲理呢?
“哥几个不是不讲理的人,”谁知断眉却摆摆他的大花臂,笑说:“但璐璐姐是你们弄丢的,就是警察叔叔来了,你们也得给个交待吧?”
“你……我们……”寻聿明气得面红耳赤,有心辩驳口齿却跟不上,“凭什么!”
“杨璐和她父母在一起,”庄奕拍拍寻聿明肩膀,淡淡道,“你们老板把她打跑了,怎么问我要人?她要来找我,我也挡不住。”
断眉笑笑,歪着头道:“这么说,你今天是打定主意,就不交人了?”
庄奕点点头,目光逐渐冷却,看得人不由打个寒噤。断眉敛起神色,道:“那没什么好说的了。”
话音刚落,身后几个面无表情的同伴拥上前来,立刻将庄奕包围。
“等等。”庄奕举起右掌,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他脱了西服外套,慢条斯理地解着袖口,道:“提前讲好,我那窗户不能白砸,我家这两个小朋友也不能白被你们吓一回。”
庄奕将东西都交给寻聿明,微笑说:“来吧。”
言毕,挥手一拳,“砰”地砸上了对面人的鼻骨。
寻聿明和方不渝同时吓了一跳,倒退两步,只见挨打那人身形一晃,捂着鼻子被两个同伴架住,他羞怒之下用尽全力,抬手还了一拳。
“小心!”寻聿明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庄奕侧头避开,右脚前勾,抓着砸过来的胳膊一扭,断眉登时跪倒在地,庄奕手肘又顺势一杵,废了他半条胳膊。
断眉痛呼一声,抱着手臂滚在地上,满脸五官皱成一团。余下的几个人见状,都不禁发怵,纷纷望着断眉的脸色,不知该不该继续。
庄奕懒得跟他们浪费时间,三下五除二将剩下的人一一撂翻,扯扯领带,冲断眉道:“回去给你们老板带个话,就说我等着他来赔偿。”
“你——”断眉被人扶起来,眼神带着血,狠狠剜了他一眼,“你等着!”
庄奕不觉好笑,见寻聿明红着脸,正和方不渝咬耳朵,过去问:“说什么呢?”
方才他在门外和人打架,寻聿明在门里看着,嘴角抽搐几下,还是没忍住笑了笑。方不渝吓得手足无措,奇道:“你笑什么?”
怎么还有心思笑。
“没什么。”寻聿明板起脸,望着庄奕潇洒的身影,骄傲道:“我睡过他。”
此刻听见庄奕问,寻聿明忙扯谎,“我说他们真差劲。”眼神一扫方不渝,示意他保密。
方不渝笑笑,手指在嘴边一划,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庄奕半信半疑,打开栅栏门,刚想回去,远处忽然红灯闪烁,一辆警车开了过来。老徐拉开车门,下来问:“怎么样了,人还在吗?”
“徐警官,进来坐。”庄奕将他们请进门,简单说了方才的事情,之前他陪杨璐报过警,解释起来倒也容易。
老徐带着人四下检查一遍,道:“你家的摄像头我们已经联上了,这几天会多派点人来看着,不用害怕。”
庄奕和寻聿明道过谢,将他们一行人礼送出门,回来时,顺便拉下了电闸。
那电网最开始是一些养猫养狗的家庭防止宠物走丢,安装在院子周围的拦截措施,后来因为不人道遭到抵制,厂商便加大电伏改为了防盗系统,虽然电不死人,却也能让闯入者暂时麻痹。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那个人。”寻聿明不确定这电网能拦他多久。
庄奕瞥他一眼,自嘲地笑笑,“我倒希望晚点抓住他。”一旦那人落网,他也该回外公家去了,好容易取得的进展全部作废,又要重新开始。
“你尽胡说,哪有一直防贼的。”寻聿明没猜到他的心思,径自上了二楼洗漱。
关上玻璃门,打s-hi头发,洗发露搓起绵密的泡泡,顺着鬓角直灌进耳廓,他忙拿毛巾去擦,水珠却顺着耳道蜿蜒流淌,越发痒起来。
寻聿明忽然想起今天中午,迟归给抱着海湾湾给他挖耳朵的那一幕。同样是耳朵痒,境遇却是千差万别。他叹了口气,扶着大理石墙壁,单腿蹦了两下控水。
方才庄奕打架时,有一个人试图从背后偷袭,被他一脚踹到胫骨,疼得那人也是单腿蹦跶,他只微微一笑,动作利落,神态从容。
一丛丛身影闪过,心里愈发浮躁,热水喷洒而下,淋浴间里雾气氤氲,温度悄然攀升。寻聿明靠着墙壁喘息片刻,踩着一滩白转过身,脚下突然一滑,仰面向后跌去。
他脑袋磕上玻璃板,发出“咚”的一声,花洒脱手飞出,银蛇般扭动着,“噼里啪啦”甩到墙壁,ji-an得到处是水,眼前顿时模糊。
“嘶——”寻聿明倒吸一口凉气,捂着头动动胳膊,还好,手没事。
他攀着墙壁的掏空处,奋力向上一撑,左脚踝立时窜起一阵酸痛,低头看时才发现身上已泛起大团淤青。
关上兀自喷水的花洒,寻聿明推开玻璃门,还是先爬出去再说。手刚一动,只听门板三响,庄奕的声音传来:“明明,怎么了?”
寻聿明一惊,慌张地道:“没事没事,我……你别进来!”赶紧按开水流,冲洗地下的“痕迹”。
庄奕听里面传来水声,怕他嘴硬害羞,又敲了敲门,“我进来了?”说着,缓缓拧开门把手,进去一看,寻聿明正瘫在地上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