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忙奉承道:“贾将军家学渊源,自然是贾将军改得好,就按贾将军说的办。”
贾赦没说什么,又转身问云御史:“云大人恕我冒昧。我听闻云大人和尊夫人伉俪情深,不知其他八位失去夫人的大人,是否和夫妻恩爱,琴瑟和谐?”
其他八位失去妻子的官员也在场,听了贾赦此言,面色哀戚,有些甚至当众落泪。这八位大人有农门仕子,妻子普通农妇,勤俭持家,白日忙地理,夜里挑灯做绣活补贴家用,省吃俭用供丈夫读书,丈夫一朝越龙门,也敬重糟糠之妻,不离不弃的;有娶了小家碧玉,夫妻恩爱,琴瑟和谐的。包括云御史夫妻在内,共九对夫妻,俱是恩爱异常,这九位大人虽然入京为官,身份和从前大不同,却无一人因此对妻子生出二心。
不用这八位失去爱妻的官员回答,邻居听了贾赦见问,便感叹道:“何尝不是,要说这九户人家,真真夫妻恩爱,母慈子孝,叫人羡慕,不知道怎么就横生不测,遇到这样的事,哎。”
贾赦心中有数,又转头对孟怀说:“孟大人当真不肯说出艳云珠是谁么?”
孟怀一惊,故作镇定道:“艳云珠是什么东西,是男是女?是人是畜牲?本官确实不知?”
贾赦命人端来一盆水,将刚才花坛中挖出的金丝楠木首饰盒打开,取出那个常人看来极怪异的首饰问孟怀:“孟大人是否识得这个?”
孟怀面有愠怒之色,道:“贾将军这是何意?本官不认得。”
贾赦取了雷符在手,对手上怪异首饰道:“从实招来,若是不招,就是一雷符霹得你魂飞魄散。”说完,将金链子并珍珠一起投入水盆之中。又取出朱砂在水面画符。
贾赦这水面画符的本事只有许升见过,其他人见贾赦在水面画符,朱砂殷红如血,凝而不散,都啧啧称奇。
符篆画完,只见那金链子的一头自己爬出水盆,在案上用水渍写出三个字“他说谎。”
贾赦又对盆问道:“被你害死九人之中,有人将你作花神供奉,算来对你有恩,你为何恩将仇报?”
那金链子又像有人c,ao纵一般,在案上写道:“她们该死!”笔画飞舞,似乎似乎写这四个字的人十分愤怒。
众人了金链子自己爬出水盆写字的情景,都觉十分不可思议,对贾赦的本事又多佩服的三分。只有孟怀脸如死灰,贾赦多问一个问题,孟怀脸上就更难看一分。
就在众人聚j-i,ng会神的观看那水盆中伸出的金链子在案上写字时,贾赦突然念了一阵咒诀,向孟怀一指,孟怀只觉得自己袖內一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贾赦又回头对艳云珠道:“你且看看,你的孟郎项间挂的是什么?你当真还要护着他么?”
孟怀早已变得满脸油腻,大腹便便,全无当年俊美模样,而艳云珠也从当年一代美人变成丑陋不堪的女鬼。但是最令艳云珠受不了的是孟怀项间赫然挂着另一个住着女子魂魄的y-in牌。
艳云珠勃然大怒,众人只见水盆中金链子突然扬起,带出冷冰冰的一串水珠,那金链子陡然变长,迅雷不及掩耳的伸向孟怀,一根狠狠抽打在孟怀脸上,孟怀一张老脸瞬间皮开r_ou_绽;一根仿若有眼睛一般,撕开孟怀衣襟,卷着孟怀胸前戴着的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饰品一拉,一卷,缩回盆中。
那金链子卷住孟怀脖子上夺来的y-in牌,犹不解气,越缠越紧,仿佛要将y-in牌铰碎,众人虽然看不见y-in物,却仿若听到一丝女子的尖叫,凄厉又瘆人。
贾赦拿住一张符纸,在金链子上一拍,那金链子不甘心的松开被铰住的y-in牌,受伤后又被禁锢的艳云珠原本已经说不出话了,但见贾赦救下y-in牌,她怨气陡增,大喊道:“为什么?我要杀了她!”
贾赦伸出桃木剑挑出落入盆中的y-in牌,道:“我不管你们之间如何争风吃醋,孟怀现在还需留着活口。”贾赦在艳云珠手上夺出y-in牌的同时,孟怀喷出一口鲜血,而那块被贾赦夺下的y-in牌上,也起了一道裂痕。
艳云珠不干的尖叫:“不~~”这声尖叫太过尖锐,连看不见y-in物的众人,仿佛也听见一丝鬼号,氛围变得越发诡异恐怖。
孟怀戴着新的y-in牌击溃了艳云珠最后一丝防线,贾赦重新在水喷上画上朱砂符,这次无需审问艳云珠,便能透过水面看到艳云珠和孟怀的过去:
三十年前,艳云珠是夕水街春风苑的头牌,艳名动京城,多少人为艳云珠一掷千金,只为一睹芳泽。
那年,年方弱冠的孟怀还是俊俏少年郎,和一群赶考的学子同去春风苑长见识。原本这些穷书生是没有资格见艳云珠一面的,谁知机缘巧合,孟怀从楼下经过的时候,猛一抬头,正好看见凭窗叹气的艳云珠,二人一见钟情,艳云珠为了孟怀弃贱从良,洗手做汤羹。
来年春闱,孟怀中了二榜进士。虽然是二榜末,却依旧是进士出身,比之三榜同进士出身,却是云泥之别。
中了进士之后,孟怀到底顾忌世俗眼光,娶了家世清白的乡绅之女为妻,又纳艳云珠为妾,艳云珠善妒,就是那时开始的。
孟怀中进士时排名虽然不高,入仕之后却官运亨通,晋升极快,或者说,孟怀的运气好得令人吃惊。
本朝三年一科,中进士后,排名较高者入翰林院做庶吉士,排名不够者在京候缺。因为孟怀排在二榜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