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记者听了这话很明显地顿了一下,然后翻了一下稿子,很快问了一个问题说:“那么照你所说,既然孤独症者是很严重的j-i,ng神疾病,难道不应该更重视他们用更多的爱心和耐心来呵护他们吗?”

冯天摇了摇头认真说道:“我无意冒犯您,不过您说的是错的。在参加这个节目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孤独症者好像在大多数人心里就是不爱说话,性格内向,其实不是的。不知道您有没有看第一期节目笑笑妈妈说的话,我觉得她说的很好。孤独症者可能是想要爱你的,但他们没有这个能力,因为他们的神经和情感是缺失的,是单一的,他们处理不了‘爱’这么复杂的情绪。”

记者问:“那我就不太明白,既然如此,当然要用更多的爱心来面对孤独症儿童,你为什么持相反意见呢?”

冯天想了一会儿说道:“因为孤独症者大多时候不会爱,自然也感受不到你的情绪。举个例子来说,我今天跟小圈儿生气地说‘你不能再这个样子了!’,生气是我的情绪,可是在小圈儿的世界里,没有‘生气’这件事存在,他只是听到一句‘你不能再这个样子了’。你的爱心对于他来说是无用的,你应该做的不是带着爱心和耐心,而是冷静和专业的知识。但如果你做不到这两样,我就真心劝告大家,不要轻易接近孤独症者。”

记者问:“可是这样难道不是跟节目的初衷相悖吗?节目意义在于让社会大众关心孤独症者,你却说要远离孤独症者,这难道不是背道而驰?”

冯天笑了笑说:“恰恰相反,这正是这个节目的核心所在。我希望看了这个节目的观众朋友知道,如果你没有相关的专业知识,就不要满腔热情去随意接近孤独症者,他们不会被热情感化,反而会被你的热情吓到,然后失控。他们的生活像是一个密闭的玻璃罩子,陌生人的热情对他们来说就像是有强盗拎着锤子试图砸破这个玻璃罩子进去。这对他们来说不是爱,是被人突然破坏闯入自己世界的恐惧。”

记者听到这里也难免有些感慨,“听你说了这么多我真的很感动,如果不是真的做了很多功课,想必是说不出这些话的。”

冯天微笑说:“我希望真的能有人因为看了《星星的孩子》,对这个庞大的弱势群体有一些应该有的了解,然后平常心对待。如果可以的话,这些工作我们就没有白做。”

采访到此结束,记者礼貌道别后走了。

之后节目录制继续,这四期节目过后反响还行,虽然带孤独症儿童听起来有点无聊没看点,但架不住冯天蠢啊,再加上平时几位艺人出去完任务做游戏,有不少笑点,节目后期又是花样百出,更是平添笑料。生动的后期和剪辑让两个孤独症孩子都看起来呆上出现一批妈粉开始云养娃。

天天在互联网上顺着网线喊“女鹅”“蛾子”“看看妈妈”。节目效果倒是比预期的要好太多,这对节目组来说实在也是一件大好事。

节目录制到尾声,剩下的四个人出门做任务去了,张红冯天两人带着孩子留在房子里,张红给孩子们准备加餐,喊着冯天说:“小冯,你帮笑笑扎一下头发吧!”

冯天正在一厢情愿陪着并不理会他的小圈儿玩卡片,听见这话愣住,看了头发乱糟糟的笑笑一眼,又看了走进厨房的张红一眼,r_ou_眼可见的为难,小声吐槽自己:“我要是会扎头发,那真是猪也能上树了。”

然后跟小圈儿说:“我去给姐姐扎头发,你乖乖的啊。”

小圈儿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只顾着专注摆卡片。冯天也无所谓,溜达到笑笑跟前,小姑娘正专心盯着眼前的一支口红看,重复着把它旋出来再拧回去,看着口红膏体一来一回,并不嫌烦,也没有实际意义。

冯天笑了笑说:“看来我们笑笑小公主是爱美呢,来,让冯天哥哥给你扎个最漂亮的发型。”

嘴上是这么说着,手里还是赶紧拿着手机开始搜教程,然后照着图解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大功告成,看起来好像跟图上差的也不多,冯天松一口气,满意地说:“我们笑笑也太漂亮了了吧!”

然后看着笑笑还在旋转那支口红,走到她面前笑眯眯地问:“笑笑是不是想试试看?”

笑笑四处张望,不出声。

冯天没放弃说:“笑笑想试试看的话可以拿哥哥来做实验。”

说着把脸凑过去说:“这个涂在笑笑的嘴唇的上会变漂亮。”一边说一边指着嘴巴重复了一遍:“嘴——唇——”

笑笑看看口红,又看看他,伸手过去倒是真的给他涂了起来。冯天乐得咧开了嘴,知道笑笑是听进去了他的话,等到笑笑涂好,他又说:“要不要给弟弟也涂一个?给弟弟涂。”

笑笑这下像是听明白了,走到小圈儿跟前,两个孩子互相谁也没理谁,笑笑看他抬头了,伸手就给他画上了口红。

冯天看着笑得前仰后合,张红端着盘子出来,见冯天笑得这么开心也乐了,“小冯,什么事笑的这么高兴?”

还不等冯天解释,张红自己已经看见了,冯天和小圈儿一大一小两位男士脸上涂着十分夸张的口红,而乖巧的笑笑呢?刚编好的头发已经要散架了,举着口红盯着它看。这下不用说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张红无奈地看着冯天说:“你也太淘气了吧,带着孩子一起淘气。”

冯天高兴地说:“红姐,你也让笑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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