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什么?钱吗?”蓝天然摇头,“他自己有钱。”
蓝晏笑:“谁会嫌钱多?那些豪门恩怨怎么来的?不都是为了钱?”
蓝天然看向他:“你呢,和叔叔伯伯他们争过吗?”
蓝晏叹气:“算是争过吧,谁会不想要那个位子呢,但我很快就放弃了,搞不过你那些叔叔伯伯……”
说着他脸色一变,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他们争了几十年争到现在也没用啊,你一来立刻把他们都挤下去了。”
蓝天然:“也不一定。”
他这话让蓝晏回了神,他笑容略收:“等等,我们本来是在说徐赞的吧?继续说,你觉得徐赞和你在一起不是为了你的钱?”
“不是。”蓝天然说,“徐赞没有特别喜欢钱,但他不喜欢王家,王家有钱,所以他得比王家更有钱。”
——这是蓝天然自己的理解。
蓝晏皱眉:“对,我都忘了王家那事了,他和王家结过怨,难怪你爷爷生气,你知道你爷爷和王爷爷关系有多好吧?他们当了80多年的兄弟了。”
蓝天然:“亲兄弟都会闹翻,何况他们还不是亲兄弟。”
“你是觉得他们为了你这点事闹翻也不要紧?”蓝晏尝试使用感情绑架法,“他们年纪都那么大了,你忍心折腾他们?”
蓝天然:“我觉得他们的关系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蓝晏:“……你爷爷告诉你的?”
这几年,蓝有生非常看重蓝天然。
王家出事后,蓝家被连累,蓝天然做为后援回归蓝家,力挽狂澜,那之后,蓝有生对蓝天然就“特别照顾”了。
他让蓝天然去蓝氏旗下的各个公司都“锻炼”了一圈,这明摆着是在考虑要把蓝氏传给他。
准确地说,蓝有生是想把蓝氏的控制权交给蓝天然,其他人能分到股份,但不会有控制权。
——蓝有生希望蓝氏能保持完整,而不是被子孙们撕得四分五裂。
因为觉得蓝有生把蓝天然当继承人,所以蓝晏觉得蓝有生很可能跟蓝天然说过一些比较私密的话。
蓝天然:“没有,他没说过,但我觉得爷爷首先是个生意人。”
“嗯?”蓝晏不懂他到底想说什么。
蓝天然:“如果蓝氏有机会吞掉王氏,爷爷不会手软的。”
蓝晏:“……”
蓝晏:说的是爷爷不会手软,其实是他自己不会手软吧。
他有点明白他儿子比他强在哪里了,蓝天然看似纯良,但其实比他狠多了。
蓝晏:“你以后想吞掉王氏?”
蓝天然:“以后再说。”
其实他现在就在这么做,不,应该说从几年前开始,他就在这么做了。
网已经撒出去很久了。
蓝晏沉默了一阵,绕过王氏回到徐赞身上:“不管怎样,你爷爷不会喜欢徐赞的。”
蓝天然:“他只是不喜欢我和男人在一起。”
“原来你都知道?”蓝晏说,“你爷爷肯定会坚决反对你们在一起,到时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
“他用继承权威胁你呢?”
“那他就给别人吧。我一直觉得他‘对蓝氏必需保持完整’这事的执念太深了。”
如果蓝天然没有得到继承权,他肯定不会放弃他应得的那部分资产,到时就必需把蓝氏割裂了。
蓝晏:“……”
这话蓝天然敢说,他不敢跟老爷子传达啊。
头疼,当蓝天然的爹难,当蓝有生的儿子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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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气氛比蓝家父子这边和谐许多,徐赞和郭信在聊雪山。
郭信爬过珠峰,徐赞没有,但爬过海拔三千来米的雪山。
徐赞:“石块砸下来,我慌忙躲避,忙乱间我的眼镜掉了,雪地亮白,我的眼睛一阵刺痛,过了会儿,我失明了,我吓坏了,觉得我这辈子完了。”
郭信笑说:“雪盲症。我爬山时也失明过,看不见后,我的最大感受是孤独,非常孤独。”
徐赞:“是的,当时第一次发现孤独居然那么可怕。”
郭信心有余悸:“是啊,比身体的痛苦可怕得多。”
两人都情真意切地感同身受了,之后他们的谈话自然也就越来越深入。
郭信没有避讳他在信安城的过去,他说:“那之后我学会了节制。以前是胜负心太强了,也太自负了。”
徐赞:“不是你自负,是别人刻意暗算你,你在明别人在暗,若无防备,你再谦逊也还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