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大臣们一会子江山一会子社稷,一会子磕头一会子撞墙的,把素来女人用的那一套全演练了一遍,逼得燕崇北只差没大吼一声:朕自家的家事与你们一帮人甚么干系?
燕筑山垮着一张老脸,半耷拉着眼皮听着一干同侪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叽喳着,半天也没点中要害遏制住皇帝。他在心头冷哼了一声:一群废物。
挺身上前摆出一副要说话的样子。原本还在哭嚎的某大臣一见他出面,立即抹抹眼泪退了下去。
“老朽近日听闻一个奇闻,不知皇上可有兴趣听听。”燕筑山沙哑着苍老的声音说着。
燕崇北上下打量了燕筑山一眼,一只手放在了身前的龙案上轻轻地敲了一下,“皇叔公有言不妨直说。”
燕筑山行了个礼,“近来京城里传出一桩奇事,据说是真人真事,堂堂男子竟然也如同女人一般怀胎产子来,诸位说此事蹊跷不蹊跷。”
燕崇北面上神色不变,但心中却暗自一惊。这老狐狸如何会查到这事的。当下盯着燕筑山的目光更加深沉起来。
“臣也听闻了此事,说此男子生得是风华绝代,妖娆逼人,连同那小娃儿都长得极其美艳,倒好似不像凡人一般。”又一位大人也站了出来附和道。
燕崇北有心想看看这帮人到底想做甚么,并不开口,只是这般静静地望着他们。
燕筑山见话说到此处燕崇北还是没有反应。便把心一横,向一旁的某位大臣递了个眼色。
“臣以为男子怀胎必有妖迹,臣请皇上下令将此二妖捉拿在‘奉天神殿’当众焚烧……”
半空中飞旋过一尺寒光,那位大臣话未说毕,寒光卷过头颅,当堂只剂下一具无头的腔子立在众位大臣之间。
燕筑山离得近脸上ji-an上了几滴血,原本还有些嘈杂的朝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有些胆小的开始瑟瑟发抖起来。
燕崇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霸气十足地俯视着一干群臣。
窝在角落的史官惊见此等情形,提起笔来在书卷上奋笔直书起来。
“皇上!”一向以瞪正自居的傅正德站了出来,腿肚子还在打抖,声音里也流露出害怕之意,“皇上为何当堂斩杀赵大人,赵大人并未有触犯天颜之言行。”
燕崇北方才一听那位死了的赵大人竟然要把他们心爱的红儿和凤菲当作妖怪当众焚烧,就觉得胸中激荡着一股难以平息的怒火,不待他冷静下来,身上时常携带着的短刃便投了出去。投出去的瞬间他也有些后悔,毕竟这是在朝堂之上,众臣之间,他如此不仅落下了‘暴君’的口实,且有一种‘此地无银’之意。
燕崇北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只能森冷着一张脸,“此人对朕不恭!”草草找了个借口意图掩盖过去。
傅正德是个不折不挠的,当即再次向前一步道,“臣前几日回乡探亲,近日方返京,这两日也听到了些风言风语,说是皇上在外养着外宅,且还有一不满周岁的小娃儿,而且这娃儿颇有神通,落入湖中竟然不死,最诡异的便是这娃儿竟然是由男人诞下来的。”
燕崇北没料到偻正德竟然知道了这么多。其实这些自那日‘太上皇’寿筵之后便有人偷偷流传开了。傅正德不过也是‘恰巧’听闻,又因燕崇北怒斩赵大人一时感到不公不正,便不顾一切地将传言一股脑说了出来。
他方一说完,燕筑山低垂着的脸上便一闪而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长乐公子 第一百二十四章
傅正德的话在还在宽敞的大殿上回荡,堂上又开始小声地嘀咕起来。
赵大人的尸首被近卫军抱了下去,留下了长长的两道抱痕。
燕崇北看着堂下满满的人头,只觉得这帮人像是一群‘嗡嗡’乱叫的苍蝇。他皱起眉头一拍龙案,“吵甚么?”
殿上立时又安静了下来。
偻正德还躬身等着听皇帝的答复。燕崇北看着他一副不得答案便不罢休的神色,嘴边冷冷一扬,“太傅!您这是在逼问朕么?”
“老朽自幼教导皇上礼仪伦常,若皇上作出任何有违天道人伦之事,老朽也难辞其咎,老朽不敢逼问皇上,只是克尽职责及时劝慰皇上罢了,若真有其事老朽便是拼了x_i,ng命也要铲除妖孽匡扶正道!”
燕崇北哈哈大笑,“好一个铲除妖孽匡扶正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他厉声唱道,“还是趁早修养身心颐养天年去吧!”
偻正德的老脸僵硬了片刻,再抬起头来之时,燕崇北已然甩袖退朝了。
大殿之上,因一句话枉死的赵大人的血还未干涸。待皇帝的身影消失之后,各个阵营的大人们纷纷自动自发地聚集在了一起,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起来。
燕崇北一路冷着一张脸回到后宫之中,想起方才朝堂上发生的事便觉得心中窝火。这帮不事生产的朝臣们平日里一有大事便你推我搡,缩至人后,有关皇上的家务事他们倒是乐此不疲地屡次拿到朝堂来讨论。
“招京畿督察、巡防御史、安西王……前来见朕。”燕崇北自有自己的一帮人马,这些人平日里不显山露水地静立在殿上,谁都不曾知晓他们早已是皇帝的心腹了。
一干心腹大臣们悄悄地来见燕崇北。在‘龙泽殿’的书房之中,燕崇北与他们密谈了一个时辰。
等到处理完这一堆事务之后,燕崇北方自‘龙泽殿’启程打算去看望天红和凤菲。来至皇后寝宫不远处,借着花丛衬木的掩映,他瞧见好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