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咽了口唾液,屏息等到黑地重新把木桩拖回院里,他扬着尾巴把烧焦之后浸水灭掉的木桩抽得四分五裂,把其中拳头以上的大块拨拉到一起,从中捡出五六块扫到地灶前,用爪子一拨,s-hi淋淋的黑炭就滚到火膛里去了。
浩然恨不得把两只手都塞进嘴里好止住他已经到了嘴边的尖叫,劈柴,烧炭,保持火种,他玛这是一只野兽能干出来的事吗?是吗是吗是吗?这货是成j-i,ng了吧?!成j-i,ng成妖成怪了吧?!
浩然就这么保持着两手塞住嘴巴,眼睛凸出眼眶的姿势一直到晚上,石锅上面再次挥发出白色的水蒸气,黑地摇晃着脑袋和尾巴歪歪扭扭的跑到他身边,舌头一伸一转,留了浩然一脸口水。他的眼里熠熠生辉,跟浩然的死鱼德行天壤之别,他用嘴轻轻叼住浩然的半边肩膀,把浩然拉起来,往石锅所在地灶方向推。
要说中午之前浩然还觉得这两天的汤有点淡,混进的r_ou_太碎野果味太杂,那么现在浩然的舌头嘴巴鼻子就是集体罢工了,他机械的喝了两口汤,吃了一块r_ou_,r_ou_里混着细碎的骨头渣,硌了一下浩然的牙,浩然抿抿嘴都咽了,然后转身慢腾腾像老寒腿发作的古稀老人一样蹒跚回去,一头扎进兽皮堆里。
r_ou_太碎,是黑地一口一口嚼过了又吐到锅里的,果味太杂是黑地找了太多平时他给浩然的果子扔进锅里的,至于太淡,是因为黑地压根就没有放盐!
黑地站在石锅边不知所措的转圈圈,尾巴在空中抽过来抽过去,一不小心抽到石锅沿上,烫得他四蹄攒劲窜出去七八米,落地时刹车不稳直接触礁,地上腾起好大一片烟尘。
他挨到浩然身边轻轻的叫,声音卡在喉咙里,通过垫在浩然背上的下巴传递出来。
这个晚上黑地一直趴在浩然身边,那轻轻的呼噜声一直在浩然耳朵边响着,在浩然半梦半醒的时候,从未停止。下半夜浩然感觉到天有点凉,他掀开毯子骨碌到黑地肚子底下,又把兽皮在外面密密实实的缠了一圈。
天亮的时候浩然自己起来去给地灶填了一大块圆木,地灶后面花墙根堆着两只黄羚貘,其中一只被啃掉了半扇肋骨,边上一字排开四五只气根桶,桶桶都有五分满的水,他走到花墙预留的门户前往外看,间歇湖的湖水恢复了。
浩然抱着腿在地灶前坐下来,手里拎了一个细长的枝条扒拉火苗,他有点饿,但是没胃口,视线反倒总往背后的肋骨扇上瞄,但是那东西血淋淋的,浩然的二十多年生为人的理智不会让他往茹毛饮血的方向觊觎。
黑地又蹭到他身边来蹭歪起腻,浩然叹了口气,随手一指沿墙根那一排气根桶,“你弄回来的?”
黑地猛往后跳了一大步,嘴里发出呜呜的凄惨吼声,浩然一愣,才发现他随手一指比划的是那根已经被火苗燎着的树条。而黑地身上亮得像缎子一样光滑的皮毛上布满左一块有一块的污斑,尤以两个前肢为最,仔细一看才看出烧焦的兽毛粘在皮上,有些地方已经显出烂树皮似的皲裂褶皱,缝隙里夹满红红黄黄白白的浆液。
烧伤!
烫伤!
红的是血,黄的是脓,白的是水泡破掉后流出的组织液!
这些痕迹遍布黑地的全身,尤其两个前爪,浩然一直觉得黑地今天的形象有点古怪,但是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古怪是因为前半身立足不稳,他就像人的脚趾受伤时候那样,踩地的时候足心r_ou_垫着地,足趾尽量反弓,把整个身体的重心尽量放在后腿上,显得前半身扬起高高,后半身压得低低,像袋鼠似的。
这个姿势放在威武的黑色猛兽身上有点可笑,但是浩然笑不出来,他没看到白底和金鬃,搜索记忆才发现这两只已经在他的视线里消失了三四天了,好像就是他们荒唐完了那晚的第二天,白底把什么东西涂到他身后那个被开发使用过度的地方去之后,那两只就联袂消失不见了。
浩然只能用兽皮蘸着水把黑地身上的伤痕全都擦一遍,把那些依附上去灰尘擦掉。在浩然这么干的时候黑地显得很漫不经心,显然浩然主动靠近他是件更令他高兴的是,把浩然身上够得着的正面够不着的背面抻着脑袋全舔了一遍。顶着一身黏糊糊的口水浩然总觉得那舌头上的温度有点异于往常的烫人,也就没有心思让他老实点消停呆着。
但是当黑地越舔舌头越往下的时候浩然还是淡定不下去了,扭着他的耳朵把他的脑袋往后掰,“舔你自己去!”他上次腿上的擦伤就是这么误打误撞消得毒,浩然记得动物世界上说过,动物在受伤的时候第一个反应是去舔自己的伤口第二个反应就是凭借本能自己去找药,怎么到了黑地这黑鬼身上全都颠覆了?这二货怎么能色到这份上?他想牡丹花下死吗——啊呸!
因为黑地怎么都不肯自己舔自己的伤口,浩然又没那么大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