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翰亮眼前又出现了会场上那些包含着各种情绪的目光,顿时感觉一阵闹心,他顺手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响起来,苗翰亮掬起水冲了一把脸,然后伸手到旁边拿纸。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纸递进他的手里,苗翰亮闭着眼睛擦了一把水,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忽然不对,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江灼正倚在台子旁边,双手抱肩,偏头看着他。
苗翰亮连他的脚步声都没听到,着实被吓了一跳:“你……”
他定了定神,改口道:“江少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的笑话打开手机就可以看了,用不着特意跑到洗手间里来,苗先生。”江灼还挺有礼貌的,“我过来是想请问一下,你临摹的那幅画还在吗?”
苗翰亮一肚子火,本来不想回答,但被江灼盯着,总还是抗不过这股压力,还是哼了一声,悻悻回答道:“江少也知道了我那画是临摹的,既然这样,原先的当然不能留着了。”
他临摹的事被锤的太死,也是根本就没有翻身的余地,索性破罐子破摔,江灼基本上能猜出这个答案,倒是没有生气,跟着又问了一句:“那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幅画的?”
苗翰亮道:“偶然在地摊上买的。”
他意兴阑珊,想起那幅倒霉催的画,又忍不住联想到这回自己的事业算是完蛋了,当下觉得心都像死灰一样,也无所谓会不会得罪江灼,经过他的身边,就要向外走。
但紧接着,苗翰亮迈到一半的脚步就顿住了,他的后脑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顶住,江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好声好气,苗先生,你确定要这样不合作吗?”
那是枪。
苗翰亮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而后便感到枪管的冰冷一点点从后脑勺往里面渗透,那种与死亡近距离接触的感觉,是苗翰亮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杀人犯法,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苗翰亮故作镇定地说,“你、你真敢开枪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