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吧。”夏星澜沉声喝道。
一只毛茸茸的兔耳忽的自草丛间竖起,抖了抖,随即一道白色影子猛地跃出草丛跳到夏星澜身前。
夏星澜一愣,见只是一只普通的兔子,便无奈地摇了摇头,收回剑转身欲回庙中。
“等一下。”一道细细的声音响起,十分突兀。
夏星澜步子一顿,转头看向那只兔子,眉梢微扬。
兔子往前跳了几下,前腿立起蹲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夏星澜道:“你是夏星澜么?”
那兔子长相实在过于可爱,夏星澜一时难以起防备之心,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兔子见状旋身便跃入草丛中,随即草丛簌簌一阵乱抖,兔子屁-股朝外,一点点向外挪,嘴中似乎还叼着什么。
夏星澜却不上前,只是等那兔妖一点一点地将东西搬过来,这才看清那是一封信与一根微微散发着光亮的红线。
兔妖抬起前爪摸了摸耳朵,“这个是王后让我来给你的,要我看着你读完它。”语毕屁-股一坐,便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夏星澜。
夏星澜有些忍俊不禁,但听闻是姚珏送来的信,也并未过多犹豫,俯身拿起了信封并那根红线。
红线稍一触及掌心便消失无踪,夏星澜微怔,伸手去探,却并未摸到什么东西,看样子是真的不见了。
夏星澜有些困惑,不知道姚珏此举何意,但想来总不会加害于他,否则当初也无需将他带上山去。
兔妖见夏星澜乖乖地看起信,心中松了一大口气,天知道它还是个连化形都困难的小妖,为什么会被王后委以重任,实在是让它既激动又不安。
夏星澜一目十行地读完信,面色逐渐沉重起来,满眼皆是不可置信。
姚珏身披赤红广袖外衫,银线绣着荷花纹样,走动间衣袂翻飞飘然若仙。
寝殿内灯火晦暗,寂静无声,姚珏走到床边,见司徒岭一手遮着双眼,四仰八叉地躺在床榻上,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上前拿起被褥给他压好,自己则坐到一旁去擦拭s-hi发。
殿中侍从尽皆退下,此刻偌大的寝宫,唯有司徒岭与姚珏二人。
夜风吹过,红幔软垂着随风轻拂,烛光轻颤。姚珏坐在镜前,手上拿着一条布巾擦拭s-hi发,司徒岭出了口长气,放下挡在脸上的手臂,缓缓坐起身来。
自从夏星澜输后,他和姚珏就一直未曾再说过话。
姚珏手上动作一顿,从镜中看见司徒岭坐在塌边,双手抱臂正看着他。
“已经让人去做醒酒汤了,估计待会儿就来了。”姚珏开口道。
司徒岭却是一言不发,双目恍若出神一般盯着姚珏。
姚珏也不多言,自顾自地擦干头发,随后起身脱下外衫挂在屏风上,走到塌边正欲坐下,却猛地被司徒岭一把攥住手腕,力气之大几乎将他骨头捏碎。
姚珏面色一白,挣脱不开,只得沉声道:“你这是做什么,快放开。”
司徒岭双眸赤红,眼中布满血丝,脸色铁青,咬牙道:“夏星澜是你什么人。”
姚珏蹙眉,司徒岭现在宛若一只几近癫狂的猛兽,只消一点刺-激,既会将猎物撕扯地血r_ou_模糊。
司徒岭从未对姚珏发过怒,二人也一向和睦,但这一刻,姚珏才猛然惊醒,司徒岭是妖王,他一直在挑战一个王者的权威。
“陌生人。”姚珏撇开头,抬手掀开被褥便要躺进去。
这一动作却好似激怒了司徒岭,司徒岭手一用力,将姚珏整个人拉入怀中,有力的双臂死死箍着他的腰身,另一只手虎口钳制住姚珏的下颌,强迫他看着自己。
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姚珏不适地动了动,却被司徒岭抱地更紧。“陌生人?陌生人值得你这么帮他?!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我!”
此时殿外的小妖恰好端着醒酒汤赶来,见到这架势登时怔住,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姚珏见殿外有人,忙使劲挣脱开司徒岭,起身拢好衣衫,声音发着抖:“你退下,把汤放门口。”
小妖闻言忙抖着腿跑了。
姚珏深吸几口气,平复下燥乱的心绪,说道:“我答应了饮歌,要帮青毓,饮歌是我的好友,他临死前唯一的挂念便是青毓……”
“既然要帮他,你就不该引狼入室。”司徒岭烦躁地打断。
“那是你的成见太深,姻缘谱上青毓的正姻缘就是夏星澜,我只不过是不想看他们走太多弯路,就算没有我,他们最后依然会相识。”姚珏哑着嗓子说道,“你不该让霍翎去。”
司徒岭嗤笑道:“你是觉得我做错了?”
“你若是真的为了青毓好,就该帮他解开心结,而不是一味地阻拦。”
“你觉得你比我了解他?”司徒岭登时被气笑了,“剑宗就是个老鼠窝,你莫不是忘了当初饮歌是怎么死在那道士手里的?他那个好师弟做了什么你也知道,和乌禾勾结起来妄图颠覆我妖族,又被权势所迷毒害剑宗宗主,几日后便是他的受封仪式,届时你猜猜,他会不会联合乌禾来攻打妖族?!”
“既然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姚珏淡淡道。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帮他了?”
姚珏看着司徒岭,蹙眉道:“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如果青毓不能早日化解心结,时日一场,必将滋生心魔。”
“我才是妖王!”司徒岭蓦地起身,神色癫狂,眸中闪过一丝猩红,周身顿时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