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兰迪尔坐在上首,而莱格拉斯坐在他身边,他的衣袍并没有随着他回到宫廷而变得宽松华丽,他依旧穿着他轻便的旅装,梳着不易散乱的发辫,而正如他每日坚持训练一般日日不息。

她想他大概是一个对自己极为严苛的人。他的父亲可能也有那么一些。或者比他更甚。

她没想到当她抱着自己的竖琴无声退场的时候,会在无人的走廊上被王子拦下来。

“抱歉……”莱格拉斯说。

乐师停住了脚步,带着半分疑惑半分驯服地停在原地,等待着王子的开口。

他看上去不怎么好,至少并不比在殿上好,他看上去疲惫而失望,他的情绪完全被其他的东西占满了,而不能分出一些普通的和蔼给面前的j-i,ng灵。

“是的。”她低下头,心里却暗暗记起了这些天宫廷内外j-i,ng灵们的议论纷纷,开场舞的人选到底会花落谁家。

“我能不能请你……”

“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莱格拉斯欲言又止,他看着她,她金色的长发无比辉煌。

她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下一刻她眼前这位王子殿下就要哭出来。或许是因为他眼中的无助太深刻,也太过凌乱不堪。

他也许尚未准备好。

她看着他几度张嘴,却连一个简单的音节也没能发出了,“我做不到……”他单手覆住了眼睛,哽咽道:“我不能这样邀请你。”

她点头,“是的,您不爱我。您怎么能邀请一个不爱的j-i,ng灵,去做您的开场舞舞伴呢?”

他像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他的眼中即使是邀请也毫无期待,更像是一团混乱的黑夜,其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她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请您听听您内心的乐音吧。”

她抱着竖琴退下了。而这个走廊的秘密,她已经决定把它埋藏在了黑夜里。

即将来临的万众期待的舞会,或许不会很愉快。

☆、第 39 章

39、

他如何去寻找这世上唯一的,命中注定,永恒不灭的那份爱?他光是和周遭的异常和不协调对抗就已经费尽心思。他的内心生长出了一个根深蒂固的疑问,他的出生是否就意味着一个无法填补的漏洞存在,此后也无法被任何温情填补,只能眼睁睁看着缝隙日日扩大,无法回头。

他所要做的,只是如他所说那样,带回一个舞伴,如他父亲所愿做一个不生事端的j-i,ng灵,而他的心却不允许他再在平凡的道路上多迈出一步。

“那一天”是这样被开启的。莱格拉斯被早早地拖了过去,按着坐在镜子前面,镜中的j-i,ng灵惶恐地注视着整个世界,光亮熄灭在他的眼睛里。他生命中的每一天每一瞬间堆砌成了此刻,而他还没做好如何去应对。

洛蒂亚尔感受到了莱格拉斯不同寻常的动摇。她替他解开发辫,它们像金子一般发着光,从她的指间流泻而下。

“幽暗密林的任何珠宝都无法映衬这样的头发啊。”她发自内心地赞叹道。为了缓解年轻的j-i,ng灵那太多明显的动摇。

“是吗……”莱格拉斯只是轻微地回应了她的话,这让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瑟兰迪尔,一个不愿多言的,感觉总是沉浸于自我世界的j-i,ng灵王。

而莱格拉斯还是一个这样幼小的j-i,ng灵——尽管他即将成年,瑟兰迪尔也许并不能算是个好父亲——尽管他是一位好国王,洛蒂亚尔相信莱格拉斯的苦恼很大部分来自于他和他父亲的关系。她不情愿让父亲的y-in影过多地投s,he到她的小树身上,然而这又是无可避免的。

“你的脸多像你的母亲啊。”她望向镜中,“那双眼睛,简直是一模一样。”

莱格拉斯低声说:“我很难过我没有见过她。”

洛蒂亚尔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是他小时候她时常做的那样,“她爱你,而你也未令她失望。”

莱格拉斯错开了眼,不再盯着镜中,不再盯着自己的眼,也不再盯着任何东西,“是吗。”他模糊地回应。

“您的神情看上去很疲惫,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吗?”洛蒂亚尔低头问他。

“我休息得很好。”

“据说,成年的那个夜晚所做的梦总是别有意义。”洛蒂亚尔微笑。

莱格拉斯轻轻地停顿了一会儿,“我并没有做梦。”

或者,此刻就是一个盛大的梦。

那是在之后也被从各路人的口中被毫不吝惜地赞叹的宴会,然而他们都承认它的美妙是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的。

瑟兰迪尔很满意,宴会铺张又华丽,连孤山也能看到的声势浩大,这在之后的五百年都会被人挂在嘴边。一切都很合他的意,那一点招待远道而来的宾客的美酒也毫不足惜。谁让他在之前的交易上占尽了便宜。

他把莱格拉斯牵下台阶,低头凑到他耳边,对着他那苍白着脸色过分紧张的孩子说:“祝贺你。”

莱格拉斯只顾着点头了。

幽暗密林的所有住民几乎都到齐了,他们等着看他的丰姿,如同看着幽暗密林的未来。他的一举一动几乎都会引起他们毫无由来的欢呼。

一连如流水一般的音符昭示着舞会的开始,竖琴后的乐官垂头向他致意。

“你的开场舞有人选了,是吗?”瑟兰迪尔眯细眼睛,饶有兴趣地问。他倒是很好奇,与其说是好奇他的家族的新成员是谁,不如说他更好奇莱格拉斯的品味。

他从未看见莱格拉斯对任何女x_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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