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席岭一拍手,道:“我说什么来着?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是同道中人,怎么着?没错吧?”
樘华听到“同道中人”这个词糟心得很,抿着嘴不想说话了。
贺席岭人j-i,ng,立即察觉到他脸色不对,忙伸手拉他坐下,“行行行,我不说这个了。你现在苦恼的原因是什么?你喜欢男人,而家里逼婚?”
这倒没有,樘华摇头。
贺席岭:“那不就结了?你喜不喜欢男人又不影响你目前的生活。”
樘华问:“贺兄,你发现自个喜欢男子时是几岁?”
“我?我觉醒的时间点比较令人郁闷,应该是十七岁吧?高三才发现,那时一边要高考,一边怀疑自己变态了,吓得要死,每个月回家自己悄悄查资料,唯一一点休息时间全耗这上头了。”
樘华问:“后来呢?”
“后来顺利考上大学,顺便跟家里出了个柜,再后来就追到你陈哥了。”贺席岭说到最后这句时得意洋洋,眉毛差点没飞到脑门上,“我正打算向你陈哥求婚,顺利的话,你到时记得跟你家阮时解一起来吃酒哈。”
樘华:“……哦。”
经过这么一遭,樘华一点都不慌了,第二日与顾樘昱一道打拳时,还因他脸上神情太过淡定,而引来顾樘昱的目光。
“大兄?”樘华不解。
“无事。”顾樘昱看他,揶揄道:“不急了?”
樘华淡定道:“这有甚好急?我并未碰上喜欢的男子或女娘,又不必那样快成亲,顺其自然便是。”
顾樘昱失笑,好一会儿方道:“说给你的那店铺我令他们收拾出来了,等会叫他们将房契地契给你。”
樘华惊喜,“多谢大兄!”想了想他又道:“大兄,我现今与千曲、平原他们一道做生意,是否将布料行开在那儿,我得先问问他们意见。”
顾樘昱点头,“理该如此。”
用过早饭,顾樘昱的小厮将房契地契送了过来,上头已改成了樘华的名字。
樘华一望这房契,方知铺子比他想象中的要大,地段也好,正在街中央,其中南来北往人无数,若是好好经营,应当不至于蚀本。
他约了游千曲下午喝茶,游千曲下工后直接过来,一进包厢先喝了三大盏茶。
樘华见他喝完又给他倒,问:“怎么渴成这模样?”
“现今天气热,站在檐下也挡不住滚滚热气,当值又不好多喝茶,怕要去小解,先前喝下去的那点水全变成滚滚汗珠流走了,可就就渴了?”游千曲长长出一口气,解开领口,对着自个扇了扇,这才舒坦下来。
樘华道:“香云纱已制出来了,我给你瞧瞧。”
“当真?”游千曲眼睛一亮,接过樘华递来的布料,霎时有些失望,“怎么这般乌黑暗淡?”
“你转个面再瞧。”
游千曲应声将布料转过来,只见另一面是棕色,他摸摸这布料,担忧道:“颜色这般老气,不会卖不出去罢?”
“哪里老气了?”樘华不大乐意,接过布匹,“这颜色最是合宜,老者可穿,少者也可穿,男子可穿,女娘亦能上身,多好的色?”
“话是这般说……”游千曲犹豫了一下,仍道:“依我瞧,二八少女定不会买这般颜色的纱。”
“那可未必,再说,这纱也不定谁都买得起。”
游千曲见他眉目间略带着些得意,好奇起来,“为何这般说?”
樘华道:“我兄长给我出了个主意。”
游千曲愕然,“世子爷?!等等!他怎么有兴趣管你那摊子事?!”
“好歹我大兄嘛。”樘华铆足了劲要让他大吃一惊,见他打断,忙将话题拉了回来,“你且听我说。”
游千曲连连点头,“你说,你说。”
樘华:“我大兄说这纱只卖给女娘怕卖不出价钱,叫我琢磨卖给爷们,你猜第一笔生意要跟谁做?”
游千曲见他这神秘模样,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凑近他问:“谁?”
樘华:“陛下?”
“啊?”游千曲险些没蹿起来,“当真?”
樘华看他,“我大兄做事,何时有假?”
游千曲坐回去,又喝了盏茶压惊,“怎么忽然想到这法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是陛下对此纱感兴趣,日后生意便不愁了。”樘华说着将随身带的房契地契拿出来,“我大兄还给了我间铺子,铺面极大,用来卖香云纱应当绰绰有余,我来问问你们意见。”
游千曲被他这接二连三的消息震惊得几乎坐不住,“等等,你与你大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樘华:“先前我大兄在边疆,见不到自然难以亲近,现今他回来了,我亲兄弟之间,关系好些亦正常。”
游千曲打量他,见他神色不似作伪,定定神,道:“我瞧这法子好,这铺面也好。”
樘华点头,“确实是难得的好铺面,若你们无意见,我便着手准备开业了。”
“我们有何意见?”游千曲道:“我看成,不过这么一来,你家世子也算c-h-a手其中,便不算借我们游家的势力了,这分成也得再谈谈。”
樘华愕然,“这怎么好?”
游千曲郑重道:“亲兄弟明算账,理该如此。日后这铺子利润,我游家只要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