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着琴盒走了进来,显然是刚从管弦乐团回来。然而她并没有拿琴,而是在琴房另一头的暖气旁拉了把椅子,开始做起功课来。

储北还跟韩多多打过招呼后则径自走向司筠,司筠还有些懵,整个人陷在温暖的椅子里,懒懒地抬头看他。

二人对视许久,储北还笑了,俯身摸了摸他的头,在他身旁坐下。

司筠感觉舒服极了,一根手指都懒得动,他缓缓偏头看向储北还,用又慢又软的声音问:“要合奏吗?”

储北还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笑:“你睡你的,我就在这里坐会儿。”

司筠又慢慢转过头,好像是等着理智终于回笼,才缓缓坐了起来:“没有关系,我没有在睡。”

储北还按住了他的胳膊,开口:“不急。先听我吹一遍《良宵》?”

“嗯……”司筠点头,看着储北还拿出那支箫,随后坐直身子,垂下眼。

司筠注视着储北还,他的小半张脸沐浴在午后阳光下,勾勒出一个发光的柔边,投下的y-in影却让本就十分帅气的脸更加硬朗。他那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按在箫孔上,关节在阳光下泛着透明似的光。

他呆呆看着,直到低沉温润的箫声从那指尖流淌而出,才慢慢闭了眼。

一曲终了,司筠睁眼,韩多多和顾念柳开始使劲儿鼓掌。司筠和储北还都看了过去,二人突然觉得自己煞了风景,对视一眼,都缩了缩脖子,示意他们俩继续。

储北还和司筠倒是都没把这段c-h-a曲放在心上,司筠有些惊喜地探身过去:“士别三日,学长现在居然吹得这么好了!”

储北还温和道:“前段时间太忙没时间练,昨天专门找陈老师补了补课。”

“不愧是学长,”司筠的眼睛亮了亮,“这种水平已经可以直接登台演出了。”

“还不够。”储北还摇摇头。

司筠偏头:“可是学长已经吹得很熟练了……”

“还不够。”储北还重复,声音温柔却坚定,“还不够好,配不上你。”

司筠下意识移开眼,小声道:“哪有什么配不上的……学长要是不满意的话,我再跟学长多合几遍就好了。”

“好。”储北还笑着点点头。

二人又合奏了几遍,等到司筠终于反应过来时琴房已经只剩下他们两人了。恰好此时,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司筠的脸立马红了,储北还温和地笑了笑,道:“是我不好,拉着你练了这么久。作为补偿,请你出去吃火锅?”

没有什么比冬天吃火锅更令人愉悦的了,司筠眼睛一亮,点点头。

二人锁了房门,一起去了校门外的火锅店。即便已经是晚上九点,火锅店的生意仍然十分红火,司筠和储北还在门口等了几分钟才等到拐角的一个空位,店员为难地看着他们,小心询问:“现在只有一个空余的锅位,二位要是不介意吃一口锅的话……”

司筠和储北还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摇摇头。

两个人跟着指引去了那个空位,本是一个人的位子硬是加到两个坐,二人都小心避免碰到周围的人,因此难免就紧紧挨在了一起,连呼吸都近了不少。

司筠点好菜,抬头笑道:“这还是我冬天的第一顿火锅。”

储北还眼睛盯着菜单屏幕,却把身子微微放低,下巴几乎就挨着司筠头顶,这样近的距离即便在嘈杂的店内也能把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下次想吃就叫我一起,我陪你吃?”

司筠:“……嗯。”不得不说,学长压低声音说话简直太犯规了。

储北还点了几个司筠爱吃的菜就下了单,菜立马就端了上来。两人一边等着锅开一边说些闲话,司筠抬头时总有种自己靠在储北还怀里的错觉,因此在旁边人离开后立马把凳子往旁边挪了挪,挪完后又觉得动作似乎有些明显,于是试图补救:“……方便夹菜。”

储北还左手拿起筷子夹了夹:“其实不碍事,我可以用左手。”

司筠:“……”

储北还笑着把刚煮好的r_ou_都夹进司筠碗里:“好了,饿了这么久,快吃吧。”

两人都不是喜欢吃饭说话的性格,下菜夹菜动作又默契十足,直到二人迅速地吃了半饱、速度变慢后,储北还才开口:“上次吃过城南胡同的涮r_ou_也不错,周末去吃?”

司筠先是点点头,又摇摇头:“下周吧,这周已经吃过火锅了。”

储北还:“吃过也可以再吃。”

司筠没有说话,只偏头看他。二人对视半晌,都不禁笑了出来,储北还温声道:“好好好,下周去吃。”

司筠:“嗯!”

刚说完,储北还的手机就响了。他道了声抱歉,起身去接电话,没多久就回来了,一脸抱歉道:“下周不能一起去吃了,抱歉……下周要去京城出差。”

司筠微愣:“啊……”

储北还给他看了一眼通知,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威亚科技。”

司筠:“有些耳熟,是干什么的?”

储北还:“是家游戏公司,同样也是世界上做神经交互网络最前沿的公司之一,最有名的作品是一款名为剑指天下的全息游戏,同时也推出了同名键盘网游。”

司筠下意识伸出去的筷子又一僵,然后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这才说道:“我听过,隔壁宿舍罗浩在玩。”

储北还:“嗯,我这次去就是进行一些……技术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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