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宋黎,他慢条斯里的笑,目光看似温和实则残忍的往拓跋躍那张高深莫测的脸孔上轻轻一瞥,让人觉得,他这是在无声无息的打击那位曾将一切拿捏在手上的太上皇。
“宋先生为什么这肯定?”
拓跋弘觉得这当中有着外人不知道的内幕。懒
拓跋躍也目光沉沉的盯视着,心头自是百般奇疑……
宋黎睨着软椅上的人道,缓缓收起笑,而露出嫌恶之色,声音微冷的道:
“因为这个祸害,是我弄走的。”
这句话用了强调的重音节,然后才徐徐解释道:
“想当年,你的父皇,也算英明神武,是因为有了这个女人,才玩物丧志,才帝后不和。
“你认为这个女人配留在你父皇身边吗?
“如今想起来,我真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将她一剑捅死……
“她若是死了,也就没了如今这等祸端!
“还有,回去后她很快就耐不住寂寞,与人苟和,十月怀胎生了九无擎这样一个孽种。
“这种女人不知廉耻到了极点,太皇上居然还将其当作稀罕物,藏进了未央……宋某人真是见所未见,佩服佩服!”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
拓跋躍脸色陡变,额头的青筋,突突突的在抽。虫
他没有料到自己与九儿之所以两地分离这么多年,竟全是宋黎在当中搞鬼。
想到九儿的神秘失踪,想到颀儿的惨死,想到十三年前,曾有人接二连三的对九儿的追杀,想到红船失火,九儿差点就葬身火海,他就急怒交加,恨不能跳起来将这可恶的人就此五马分尸。
拓跋曦惨淡一笑,拳头捏的紧紧的,想挺身而去维护母亲。
可是,九无擎的确是母亲与别的男人所生的孩儿,是他的兄长。
关于母亲的过去,关过父皇和母亲的曾要,他毫不知情,他竟找不到话语去反击。
拓跋弘呢,平静的目光不由得深玄起来。
凭着宋黎和母妃的关系,当他看到母妃因为那个女人而受父皇冷待,甚至于还用嫡子去换庶子,的确会生气。想将一个女人弄走,凭着天地盟的实力,自然不是难事。
龙奕则眯起来脸,当年的宋黎被称为翼中第一公子,既因为有才华,更因为侠名,将九夫人自里弄出来,制造了其神秘失踪的假相,而未取其命,这符合他的情。
金凌哪肯相信,气极而笑,嗤之以鼻,微微挑起下巴,冷道:
“你就胡诌吧!
“我家月姨一直跟随在东瓴奇公子君墨问身侧,那些年何曾离了半日?
“怎么可能跑到这万里之外的龙苍!
“撒谎也不知打探清楚情况,居然还敢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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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黎却是诡异一笑,这丫头想撇清九夫人和玲珑九月的关系,想借此化掉拓跋弘对于九贵妃的仇恨,他怎会如她所愿?
可惜呀,这丫头年小,对于长辈们的那些前曾往事,知道的不是很详尽——
“怎么?
“你不知道吗?
“当年,玲珑九月曾经受过刺激,失踪长达近两年时间。
“那两年里,那个蠢驴的君墨问似也不知从哪找来了一个和玲珑九月一模一样的疯女人,居然就相信那人就是玲珑九月,当宝贝似的爱护着,而真正的玲珑九月却流落到人贩手上,被卖到了龙苍……”
这些事,是真实发生过的。
当年,是他亲自将人带回了九华,一碗忘情汤灌入其肚,那女人居然鬼使神差的想起了以前的事,因此而发现了这个祸害的秘密,才知道玲珑九月是奇公子君墨问的所谓“夫人”,假凤虚凰,瞒尽天下,也是大有来历的。
这女子,甚是狡猾,借着对着九华的熟悉,每到一处,就暗刻记号,终将君墨问以及那个男人一并引了来……
“一派胡言。宋黎,你昨夜是不是没有睡醒?”
金凌亚个儿就不信,对拓跋弘说:“这人,本就是在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还是真有其事,小凌子,这重要的吗?反正,我们西秦国就是因为九贵妃的私生之子,才酿成今番这场大乱的。他谋夺权利,引兵而反,致令我西秦多少将士死于非命?还有,我的六皇弟……”
拓跋弘寒着脸,直指金銮殿的方向:
“他才十四岁而已,才遭了九无擎的毒手,尸骨还未寒。
“杀人者要偿命,叛国者必诸。
“他条条罪状如此分明,一杯毒酒赐死,那是轻了,难道你还想巧言游说我放过他吗?
“不可能的!”
他一句话断了她的希望。
金凌张口欲辩,这人再度截断:“你就死了那份心吧!不管九贵妃是不是当年之人,不管我父皇曾做过什么,九无擎罪无可恕。必须伏法。”
古来帝位之争,胜方一方,谁肯给对手以活路,那无疑是自找麻烦,惩治主谋,肃清党羽,重振朝纲,以明王法,那是必然。
这道理,金凌懂,因此,心情越发的沉重。
“你就真非得杀了他,方能一解心头之恨吗?”
金凌沉
沉反问起来。
“是!”
回答的是如此的坚决不矣。
“你就不怕图了一时痛快,而给你们西秦国带来灭顶之灾吗?”
这话令拓跋弘一楞。
金凌没有详加解释,只挑起下巴冷傲的道:
“拓跋弘,你若想用一个快死的人来开这场赌局,好,我一定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