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件外衫撂到他身上,宿欢懒懒散散的道,“安心,耳房没人守着。”
听她这么说,祝长安方才侧过身将衣衫穿上,而后轻手轻脚的下了榻。
他净手时便抬眸打量着周遭,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用一旁的棉巾拭干水迹后便折身往内寝走去。
几步之遥,他思绪纷乱。
祝家是个甚模样,又看他有多重,他怎会不清楚?即便他今个逃了,往后再被宿欢算计,祝家又能如何?怕是会撇个干净罢。
还未待他再多想,抑或再难过或恼恨,便已进了内寝。
“衣裳脱了。”
宿欢的话音传来,让祝长安身子僵住,好似又回到了先前她戏辱于他,刻意借着喊人来碧迫他服软的时候。他颤着手指去解开自个儿刚刚扣上的盘扣,耳边却彷如又听见了宿欢说的话。
——无须矜持、羞涩,只听话就好了。
只听话就好了……
那件外衫被褪下,而祝长安则僵着身子站在原地,轻风拂来,凉薄的让他轻轻颤。
“过来。”
他依言走过去,低垂着眼睫,乖顺又温驯的模样,便是宿欢将他扯倒在榻上,将他压在身下,他也仅是阖上眸子,任由宿欢摆布。
腰侧被她用指腹轻轻抚着,又察觉她俯在他耳畔,轻轻软软的气息便拂落在他颈侧,那柔软冰凉的丝也划过肌肤,略痒。她低柔着声音,与他说到,“睡前要说爱我。”
爱她?
祝长安乍然抬眸,正对上她的眼眸,那里面倒映着他自个儿的面容与细碎的暖意,让人呆怔。
“说不出?”宿欢轻笑,抬手去触他纤长的鸦睫,见他回过神来,唇角笑意愈浓,“那我先说可好?”
“长安,我甚为爱你。”
她低,在祝长安眉心落下一吻,温温柔柔的作态,让他迷茫的去看她,一时怔住。
宿欢却再笑,“到你了。”
“我……”他顿住,耳畔微热,随即轻着声音,低低的道,“……我也,甚爱你。”
哄着他说了,宿欢方才唤人来吹灯。
卧寝里陷入沉寂,浓稠似墨的漆黑笼罩此间,让祝长安压抑的几近喘不过气来,他侧去看那入眠了似的宿欢,不禁绻了绻手指。
伸手去宿欢枕下略微一探,祝长安不出意料的,摸出了一柄匕。抽刃出鞘,他看着那锋利的尖端,知晓宿欢不过是试探自个儿。
可他杀不了她,还不能自尽么。
绝望的阖了下眼眸,祝长安冷声道,“宿家主既醒着,便与我谈一谈罢。”
满室清寂里,忽听一声轻笑。
“瞧瞧,方才还说爱我呢,这才过多久,便要与我兵戎相见了。”宿欢语气戏谑,却又轻佻的很,她看着榻内坐着的某人与他在夜色里模模糊糊的轮廓,略微讥嘲的道,“怎么着,祝郎君还想取我姓命?”
祝长安短促的笑了一声,握着匕的手指却是不住的轻颤。他定下心神,只问她,“我的衣裳呢?”
“扔了。”话音落下,宿欢方才不疾不徐的起了身,她抬手去探祝长安的身子,还未触到,便见他仿若惊弓之鸟似的躲避开来——
“别碰我!”
他失态的颤着声线,急促而慌乱的喘息着,那双清泠泠的眼眸便紧紧盯着宿欢,直至她收回手去,紧绷着的身子适才缓和了些许。他愈握紧了手里的匕,僵石更着道,“把先前那件外衫拿给我。”
“你自己去拿就是。”宿欢漫不经心的,却见他反转过匕便将尖刃抵在了自个儿的脖颈上。
“求你啊……”祝长安红着眼眶,手指抖,连带着那凝脂白玉似的脖颈上都添了几道血痕。他愈想静下来,便愈是崩溃绝望,此刻莫说依照原本想的那样来与宿欢商协,便连思绪都乱得一塌糊涂了,“你当作施舍我,给我留些颜面都不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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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欢说,“舔干净。”
宿欢说,“舔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