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陌停下脚步,侧脸斜着眼乜着他们,多了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他甩开他们的手,脸上浮现出怀疑:“你说的是真的?”
那两个小厮连连点头,催促道:“那还有假?总而言之,你先回去吧。”
容陌转过身,不信任的回答道:“行,孤先回去可以,但是你们得快点啊,这真的是十分重要的情报。”
身旁的墨轩也是面色凝重地点头,刻意装作十分赶时间的模样,轻声道:“还请两位小友抓紧时间,我们还要继续自己的旅途。若不是与城主有些交情,我们也不愿趟这摊浑水。”
那两个小厮本是犹豫不决的,再听他们这般,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一唱一和,脑子更是一片混乱,好说歹说的,好容易将两个貌似不情不愿的人哄回城主府,就急急忙忙的闯到了邹明的书房中。
邹明此刻正与他人谈话,一见他们两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他正欲开口斥责,那两个小厮就慌张的汇报道:“大人,城府前有两个穿戴得十分整齐,气宇不凡的公子在等您,说是有十分紧急的消息要向您报告。”
邹明闻言,却是松了口气,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对交谈的那人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估计要出去料理几个人。”
那个人闷声点头,小厮随着主人的话语声望过去,打量着那位客人,却被他吓了一跳。
不过,倒不是因为那个人长得太过狰狞,相反的,那个公子身着一袭十分艳丽的红衣,面上还点着一颗泪痣。
他的目光十分涣散,似乎在云游天外,细看,才发现他只是满怀着恃才傲物的傲慢与轻蔑。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邹明,轻应一声:“好的。正巧我也离开了太久,大人会生疑的。”
直到那位公子从墙翻出后院,又顺利跳到马车中,独自一人驾驶着马车离开后,邹明才松了一口气,问那两个小厮道:“那两位公子可说过有什么事要禀告?”
二人仔细回想了一番,都愣住了,过了一会,才吞吞吐吐的回道:“······没有,他们没有明说,只说是很重要的事,所以······”
他还未说完,邹明就以一种看透的目光,不耐烦地打断他:“那就让他们回去,连什么事都不说清楚,肯定是骗子。”
主人都这般笃定了,两个仆婢自然也就信了,心中对那两个公子多了几分恼怒,当下就骂骂咧咧地接了一盆水,走出府门,对着仍在门口等待的二人,当头泼去。
此时不过正月初几,水中甚至夹带着薄冰,就这么迎面泼来,更增添了几分寒意。
若只有容陌受此刁难,也就罢了。偏偏中间多了一个墨轩,又是自小体寒,仗着自己练武,出门时,无论如何劝说,也不肯添一件衣服。
容陌甚至曾经放下脸,来逼迫他,墨轩也是我行我素的,只是勉强在肩头松松垮垮地披一件披风,然后就执拗的拽着他出门了。
容陌也不是没想过认真地与他谈论一番利害,但每当他一唤:“子卿。”他就偏过头,仿佛知他心中所想一般,斜睨他一眼,胜过春华。
容陌刹那间就心软了,只得故作严肃地扯住他的手,轻吻片刻,才低声道:“你就仗着吧。”
墨轩只是一怔,随即红着脸大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句话,还是笑得太过了。容陌不敢确定。
虽然思绪不在此处,容陌却还是下意识的解下自己的大衣,披在墨轩身上。
墨轩却固执的不肯接过,因为容陌先前是挡在自己面前的,自己也不过是ji-an到了几滴水,明显他此刻会比自己狼狈许多。
确实,容陌见他执意不肯接过,才发现自己的全身衣服都s-hi透了,长发也在一滴滴往下淌水。
当容陌察觉到这点后,他的神色倏然一变。先是愣住了,而后又有几分委屈的看向那两人,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眸十分纯真无辜,直让二人有些愧疚自己的所作所为了。
但他们回想起邹明的话后,又立刻硬起心肠,对他们斥责道:“去去去,既然有事要做,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城主日理万机的,不喜欢在无聊的事上浪费时间。”
容陌耸耸肩,也不想白费口舌了。这下可不算自己没有提醒他们了。
容陌目送着两位小厮转身入府,在他们关上门的一刹那,对着一旁看戏的魏衍动作幅度极小的点点头。
魏衍就抱着一大叠卷轴,晃晃悠悠的走过来,一不小心撞到了身旁的一个醉汉,就将卷轴散了一地。
他慌慌张张地作势要捡,身旁热心的百姓就帮起了忙。
魏衍轻声道谢,无意间碰到了其中一个,它就顺势展开了。身旁好奇的百姓就念起来了:“城主邹明荒 y- in 无道,仗势欺人,强抢民女,一家老小,仅剩嗷嗷待哺的孩子。”
他一怔,魏衍就慌乱的挡住卷轴,大喊道:“别···别看了,这些都是这几天收到的状子,城主要求我们处理的,不能看啊。”
话虽这么说,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再如何阻止,也抵抗不了那么多人,卷轴很快就到了别人手中,一条条的大声诵读:“狗邹明,还我钱财,为了一己之私,抬高物价,还趁机掠夺钱财。”
“狗屁城主,狗屁父母官···”
他们这么一条条念着,忍不住面面相觑,中有一人喃喃道:“骂得好啊,骂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