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早已是崩溃到了临界点,就差临门一脚了。
如今,还要面临生死抉择的关头:要粮食,还是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张择瑞这几日硬撑的j-i,ng神早已没了。
张择瑞只求不要在这紧要关头,再拖累严辞了。严辞若是一个人想走,绝对是可能死里逃生,到达祉国军营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有了一个百无一用,手无缚j-i之力,还身患恶疾的书生跟着他,两人活命的概率就大大削减了,甚至还有可能丢下自己的性命。
无人知晓他们的命运,只是俩个人之中,其一必死无疑。
张择瑞希望是他,作为一个拖油瓶,他已经做到了人生极限的地位了,人要懂得知足。
而严辞不同,他自幼就是天之骄子,此时更是如日中天。
他才刚刚登上了人生巅峰,怎么可能逼着再他回到谷底?
严辞走在前方,并不知道张择瑞心中所想,他只是很认真的在做打算,找来时的路,或是寻找今夜可以歇息的地方。
严辞努力地瞪大双眼,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或是地图上出现过的标识,只是可惜一无所获,只得先行放弃,早点为今晚做打算。
寻寻觅觅了大半天,兜了三四个圈子,严辞总算是找到了一处可供休息的沙丘,并不大,但足够藏进俩个人,再掩盖住身后的骆驼和粮车,仅此而已。
且足够隐蔽,若是不上前细看,就极容易忽略了这处。
严辞将张择瑞扶下骆驼,搀扶着张择瑞走到沙丘旁,在触撞到他掌心滚烫的温度时,忍不住的皱眉。
严辞望向张择瑞,面色苍白,却也掩盖不住那不正常地泛起的红晕。
张择瑞下意识的抬头,抿起唇,抬手拂过自己的脸,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严辞。这小子想到了什么这是,怎么拽着自己的手不放,还皱起了眉头?
严辞见他一脸呆愣,心中了然,便也随着他那般抿唇,伸手抚过他的额头,又迅速收回了手。
果真不是一般的烫,严辞想,那人怎还是那般清醒?不过也好,不揭穿他,让他一直这般头脑清明,才有机会活下去。
“怎么了,严将军?”张择瑞问。
“无妨。歇息吧,快要入夜了。”严辞下意识地应了一句,率先走进半空的沙丘中。
午夜时分——
大漠静谧无语,平坦开阔,黑压压的,看不见尽头,突然响起了一阵低声的说话声:“你确定是在这里?”
“那当然,白天死的那小子特地在他身上放了子蛊,母蛊现在的反应这么大,还能不在附近不成?”
张择瑞是被周围嘈杂的说话声吵醒的,他挣扎地起身。思维是混沌不清的,意识却是十分清醒的。
严辞拉着张择瑞的手,将另一只手的食指抵在唇边,像是哄小孩似的,低声道:“无事,睡吧,别起来。”
“可···”张择瑞反驳了一句,这样似乎不对,你应该起身看一眼。
严辞似乎听懂他心中所念,转头,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重复了一句:“别去,在这里待着。”
俊逸的眉眼还无一丝波澜起伏,语气已经带着些强硬,是平日在军营号令四方的“指令”了,张择瑞却是无端的安心,遵从了他的命令。
严辞却独自一人站起身来,摸索着,溜出了藏身之所。
“别去。”张择瑞伸出手,想拦住他,严辞却反手扣住了他的双手,对他的后颈猛然一砸。
张择瑞顿觉眼前发黑,世界天旋地转的,只能听到身旁的人的一句微弱的叹息:“你别闹了,我必须去,委屈你了。”
张择瑞如若不能去,他就必须去,而且原本就只有他才能去。
因为只有这样,俩个人才能有一人生还的可能,严辞希望是他。
他还未看遍世间繁华,所以才会舍得告别人间。
严辞只求他,就让张择瑞代替自己,好好活下去,再看一眼世间美景,当是为他游玩山水,遍览江山。
严辞这般想着,就走出了沙丘,深吸一口气,主动拍了一下身旁缄默无言的骆驼。
骆驼很给面子地发出一声嘶鸣,那几人猛然回头,狞笑着,惊呼一句:“谁在那里?赶紧出来吧,严将军,不必再逃了。你只要将余下的粮草交给我们就是了,我们自会妥善安排的。”
“你怕是还没醒!”严辞不屑的嗤笑一声,翻身跃上了骆驼,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脖颈,骆驼一惊,急忙迈开双腿,向前奔去。
这一回,自己算是彻底曝露了。严辞在心中暗嘲道,紧抓着骆驼的脖子,心中无比期望张择瑞在病中昏昏沉沉的,再加上他的一记重击,可以一直昏睡到次日清晨。
今夜的一切苦难,张择瑞完全可以不必知晓。
严辞一厢情愿的认为,自己的一切一厢情愿都可以实现。
少年不识爱恨,一眼钟情一生。
他不必懂自己是否爱他,又爱到了什么程度。但是,他一死,他的一切不好就会一笔勾销,他的满心满眼都会是他。无论是否太过自私,但的确是他最后的念想。
只可惜张择瑞醒的并不是时候,严辞离去不过半个时辰,张择瑞就强撑着j-i,ng神,醒了。已走出沙丘,看见空无一人的大漠,张择瑞一切都明白了。
他心中更多的是恼火,而不是感激。到底是谁给了那个孩子那么大的胆量敢随意打晕他,私自一人去冒险?简直是活腻了!真想教教他怎么做人。
他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