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除去他们两个,这件事仍然存在了一些疑点,比如说秦盛和在这场戏中究竟扮演的是白脸还是红脸?
他究竟是为了给他们善后,才被故意关进了天牢中;还是真的不知情,在暴怒之下杀了一整个监|狱的人?
而他呢?
容陌不得不扪心自问一下,他明显就是被知生惑死坑害了,才会这般倒霉的人。
那他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一直没吱声,为他们保守着秘密,就算是知道他们已经远走高飞了,还一直缄默不语。
是的,容陌在经历了一系列的推导之后,才发现自己扮演的才是最吃力不讨好的角色。
不仅是被别人辜负了一腔古道热肠的信任,甚至可能已经死了,现在还可能坑害了另一个无辜的人,在为这件自己根本没记住的事情而伤脑筋。
况且,即使是幼时的自己,容陌也敢肯定自己还没傻到那种程度,平白无故惹了一身腥,还失去了自己的外公。
再往深处说,知生惑死究竟是让自己心乱到了何种程度,自己才会心甘情愿的为了他们做了那么多?
或者说,容陌的脸逐渐冷了下来。
他清楚的记得墨轩在落魄之前,一直是由知生惑死二人共同养育着。
而相较于据说,如果还活着的话,至少已经有五十多岁的知生惑死而言,与自己相差仅六岁的墨轩是不是更值得自己信任?
容陌有一抓一大把的理由可以说服自己相信墨轩,但是现在无论他如何地搜肠刮肚,想要为他开脱,却只有感受到一身的冷意。
怪不得,明明就是容陌也心知那就是一场骗局的事,墨轩却对自己对自己怀的那般大的愧疚。
原来是因为自己良心发现了,觉得他不仅害自己,失去了外公,又失去了母亲,所有可以相依为命的亲人都死了,所以才这般心怀愧疚。
那他说过的“我爱你”,是不是都不作数了?落在他耳中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不是的,容陌反手利落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勒令自己迅速冷静下来。
不对,墨轩给自己的真心究竟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他那一颗心是真的,那份喜欢也是沉甸甸的,只是那其中掺了多少的水分,他就不敢下定论了。
只是若是真的像自己所想那般,他对自己只怀有愧疚与虚与委蛇,容陌也就认了。
哪怕是自己真的付出真心后,一无所获的话,他也认了。
从十又有三到十又有八,从十又有九到双十又四,自己在他的人生中至少占据了四分之一的岁月,谁有那么多的时间耗费在自己不喜欢的人身上呢?
况且容陌比他年轻,比他还能熬,谁怕谁呀。
容陌转念一想,重又燃起了希望。
只要不出意外,不英年早逝的话,自己肯定比子卿那个天天生病的文弱书生要活得长。
自己与他能一直熬到岁月尽头时,为什么不继续磨下去?
毕竟,他若是不喜欢自己,怎么可能舍得那么迁就自己。
对于这点,容陌这次倒是可以下定论的。
所以一切还是有机会的,只要没有放弃就总能等到这一天。
容陌耐心一直挺好,拿得起也放得下,只是若是他不喜欢自己,自己也没关系。
反正自己会比他活得久,他若是死了,自己还能抱着他的骨灰,继续守着自己的念想。
容陌站起身,将木牌拢入袖中,又拿出另外一份地图,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他们再也经不起多输几场战役的代价与打击了。
若是游念真的十分好奇自己的计划,容陌也不吝啬于让他知道。
容陌将计划写完之后,走出营帐,将地图交给了前几天早已交代过的那个士兵。
那个士兵迟疑的皱起眉,低声唤了一句:“殿下,这恐怕不妥吧。”
容陌早已猜到自己的计划若是被传出去,定会引发轩然大波。
所以他也早已做好了被人拒绝的心理准备。
容陌故作无事的耸耸肩,没有多加解释,只是淡淡的嘱咐了一句:“去做吧。”
那个士兵咬了咬牙,突然跪下来,面对长安城的某一角,磕了一个响头:“子孙不孝,去了。”
他说完,转身欲走。
容陌又叫住了他,认真道:“你姓甚名谁,若是你一去不复返,我会向你的家人说明的,你是一位被我的计划坑害的人,不是j,i,an细,也不是什么叛徒,而是一位勇于献身的英雄。”
就仅此一次机会,若是再多一人前去,他们会起疑心的。
说的难听点,他就只是一个鱼饵,随时会被咬钩的。
关于这件事,容陌不敢开玩笑。
那个男人一愣,随即爽朗一笑:“在下张奎,我的母亲现居在庇护所中,望殿下照顾好她。”
张奎,容陌一愣,正想叫住他,他却一溜烟的走了。
张奎?不就是子卿的副官的弟弟吗?
作者有话要说: 正在尝试日更中,希望能在八月份之前就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