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梳着小分头儿的侍者碰了面,等听完英兰的交代,艾阳发现跟她预计的差不多,无外乎是给容重言下药,然后弄到尹曼如房间里,然后生米做成熟饭,凭着大家的口舌压力,尹曼如顺利上位,成了财神的女人。
艾阳鼻子差点儿没给气歪了,尹曼如光顾着肖想容家少夫人的位置呢,就没想过,在这样盛大的场合,做为沪市银行行长,工部局华董的容重言,跟一个女人滚到了一起,还被人撞破了,这将是他一生的耻辱,甚至会毁了他今日的地位?
艾阳看着英兰吩咐完了之后,抚了抚耳上的坠子微笑走了,她悄悄的缀在那个小分头儿后头,就等着他行动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何况下命令的还是陆家的人,给的又是那么大一笔钱,小分头儿已经想好了,今天的事情一过,他就立马带着钱逃出沪市,到别的地方逍遥一辈子!
等他把加了料的酒摆好了,躲在角落里等着英兰的暗号,突然一阵儿风刮过来,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被吹到了眼睛里,他忙一手举着托盘,转头去揉眼睛,等舒服了,却没发现面前的酒杯已经被换过了。
陆爱素扯着容重言跟几个东洋商社的人大谈沪市的商业格局,间或跟大家讲着当初容老先生对陆士珍的帮助,恨不得告诉身边的东洋人,容重言跟她的亲哥哥没什么区别,就是远在杭城的陆士珍,也时常在家里赞许容重言青出于蓝。
容重言也不揭破,顺势跟东洋几家商社的会长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儿,等他看到英兰进来,立马提高了警惕,等再看到艾阳对他扬起笑脸,他就知道:来了!
艾陆爱素收到英兰的信号,笑着把杯里的酒一口干了,“今天的酒不错,也是你们东洋出的?”
龟田次郎得意的点点头,“这是我们在胶东的酒厂自己产的红酒,我们的专家研究发现,那里十分适宜种植葡萄,所以我们远东商社在那里建造了上千亩的葡萄园,相信不久之后,不但是华国,就是咱们大东洋,也能喝上自己的葡萄酒了!”
容重言不悦的皱着眉头,在华国的地方用华国劳工种葡萄酿酒,然后还号称是东洋的酒,就听陆爱素哈哈大笑,“怪不得龟田先生的远东商社会成为东洋最大最赚钱的商社,您的眼力跟头脑,无人可及!”
她看了一眼冲他们走过来的侍者,“你过来,”
侍者忙快步过来,冲陆爱素欠身而立,英兰跟他说好的酒摆放的位置跟送酒的顺序,他看着陆爱素拿起那杯没有加料的酒,又把空杯子放上去,才再次欠身,走到了容重言身边。
容重言一直留心着陆爱素的动作,见她端了杯酒,而送酒的侍者此刻又坚定的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便把自己手里根本没有动过的酒杯放了过去,顺手拿起离自己最近的那杯酒,他们想玩,自己就陪着好了。
刚才那杯没加料,容重言一直没碰陆爱素也不勉强,这次却不同了,她笑着看龟田他们也从侍者那里换了酒,冲容重言道,“重言兄是怎么回事?不想尝尝远东商社出的新酒么?我跟你说,真的不比法兰西过来的差多少,不信你试试?”
说着她悠然的呷了一口,一旁的东洋人自然大力鼓吹他们的红酒,个个冲龟田竖起大拇指,仿佛远东商社的红酒很快就能挤占法兰西葡萄酒的地位一样。
艾阳见陆爱素已经开始喝了,快步走了过来,“陆处长的鉴赏力还能有错,我虽然不懂,刚才喝了一杯,也觉得很好喝呢,”她推了推容重言,“你快尝尝。”
艾阳歉意的冲陆爱素笑笑,“今天重言不太舒服,来时伯母还特意交代了,让他别喝酒呢!”
陆爱素哈哈一笑,又呷了口杯里的酒,“放心吧,龟田先生准备的很齐全,连休息的地方都有的。”
艾阳“感激”地看着陆爱素,“那我可谢谢您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艾阳招手叫过侍者,也拿了一杯酒过来,“陆处长,我是个粗人,不会品酒什么的,这样吧,咱们按咱们华国的规矩,我敬您一杯,这些日子陆处长对我跟重言的关照我们都记在心里呢,”
说着她一口把杯里的红酒给喝完了,杯口朝下,笑微微的看着陆爱素,“陆处长,您随意。”
美人的目光里是满满的挑衅,陆爱素已经有些晕了,她哈哈一笑,端起杯子也把里头的酒一口给喝完了,“李小姐都干了,我怎么也得陪着!”
……
容重言陪着艾阳刚一离地儿,就忍不住了,“我看她怎么没事呢?是不是酒里本来就没放什么?”这种场合,只要脑子稍微清醒一点儿,都不敢乱来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