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解下外袍,随手挂在架上,走到宜青身边,揽臂将他抱了起来:“陛下在画些什么,可否允臣一览?”
他身上还带着寒风的凛冽味道,但宜青一点也不想撒手。
“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宜青纠结道,“将军还是别看的好。”
戚云将下颌搁在他的肩窝上,口中“陛下”“微臣”从不失了分寸,手上动作却全不是那么回事。他拨开散乱的几卷舆图,将那墨迹未干的纸张抽了出来。
宜青摆着手道:“真的,将军莫看!”
“臣虽自小投军,没习过甚么书画技艺,但也看得出”
戚云原以为小皇帝画的若不是山川舆图,也该是塞上风光。然而那张朱墨淋漓的纸上,赫然画着一个人。
说是人……也不尽然。
画中人面相模糊,依稀能看出身姿高拔,不着寸缕,从腰间至大腿被涂了一滩浓墨,好似被腰斩的惨状。
“……也看得出陛下画得极好。”
宜青利索地将那卷画纸收好了,藏在怀中,尴尬道:“将军谬赞,谬赞。”他画的就是戚云,还是那种那种……好在画技不过关,头脸都留白了,否则便丢人丢大发了。
戚云约摸没看出画中的人是自己,面色还算平静,又虚夸了宜青两句,随口问道:“陛下见过桓太傅了?”
“嗯。”宜青害怕戚云再追问,赶忙岔开话题。
戚云却什么也没问,由着他从军中的烤羊腿胡扯到塞外胡杨,看他神情疲了,才道:“陛下倦了。”
他站起身,吩咐士兵备下热水,自己挽起了衣袖。
宜青直勾勾地看着他:“将军这是做什么?”
“伺候陛下沐浴。”
戚云解了上衣,轻巧地抱起宜青,手指一挑便松了他胡乱系好的腰带:“军中没有侍婢,还是臣亲自伺候陛下为好。”
宜青的外衫松了,揣在怀里的画纸飘落在地。戚云斜瞥了一眼,将怀中人抱至浴桶边。
当真以为他看不出来画的是谁吗?
他的声音低沉,扰得宜青双耳连带着身子一道酥麻,好似洪水乍泄过后的欲火又星星点点燃了起来。
戚云的手掌只按在他的腰侧,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待到宜青自个儿将头拔拉出枕被,含羞带怯地斜睨了他一眼,这才俯下身去。
他的长发垂落,拂过宜青的双颊与颈侧。宜青正是敏感的时候,丁点儿刺激都被无限放大,忍不住低吟了一声,伸手想要拨开那些发丝。
“不劳陛下动手。”戚云恭敬道,“臣自会伺候。”
戚云松开了正在照顾着他的右手,如同拨弄琴弦般在锁骨处捻起了一根发丝。不知他是有意或是无意,发丝的梢末恰好扫过了肩窝,与手指温热粗糙的触感一并在宜青脑海中炸开。
宜青几乎立时起了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