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未必。”南玉调冷笑一声,将账册扔回桌上,“这批盐是哪个货商的?”
“货商倒是咱的老客户了——徴兮盐号。”
“徴兮盐号……就是西贡的徴兮盐号?”南玉调蹙眉,“怪不得听说这些日子西贡盐价涨得厉害……只是,怎么会是这家呢?”
毒六不解:“你觉得此乃货商圈套?”
南玉调点点头,又摇摇头,敲着太阳沉思片刻,又问:“徴兮盐号那边怎么反应?”
“盐号那边要求我方双倍价格赔偿,且在《大落密刊》中公开致歉。”
“公开致歉?”南玉调诧异地瞪大眼,“栈道本就是天大的秘密,岂能公告天下?”
毒六点头:“赔偿尚好说,难就难在这公开致歉之事。盐号那方也甚是强人所难,竟说若是我们拂了此意,他们便会将与栈道的一切交易昭告天下!”
“什么?!”南玉调颓然倒在椅子里,头痛地撑着额头,“没得商量?”
“说来也奇怪,盐号那方口气甚硬,却又说到——若是诚心求和又不愿公开栈道,便请铁扇公子真身前往亲口致歉。”
南玉调眉梢一挑:“亲口致歉?呵呵——看来,是冲着我来的啊。”
毒六拧紧眉头:“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不如派金玉过来……”
南玉调猛地起身,举手一挥:“罢了,该来的总是躲不掉。帮我约好时间,我倒要亲自会会那口出狂言的盐号老板!”
南玉调背光而去,毒六只瞧见她一半沉冷一半模糊的脸。屋外,猩红月光落在她削薄的肩,不祥。
三日后,苇禛携南玉调母子前往暮雾城神狼湖畔的怒水庄(详情参见26章木偶计划)避暑。再度回到这里,南玉调有种时光错乱的感觉,总觉得昨日还趴在牛仔爹厚实的背上颠簸,总觉得方才逃出那让人窒息的狼群。然一回首,当年邪魅残暴的红衣少年却一身素袍立在身后,怀抱婴孩,狭长凤目中只剩下宠爱和珍惜。
时光实在是最可怕的力量,不知不觉就改变了一切,白可以染黑,黑可以洗白,深爱的,憎恨的,都变了模样。南玉调站在当年跳下的雨帘楼廊上,神狼湖依旧且静且美,她却一下子再也想不起牛仔爹的模样了。
身后一双猿臂圈过来,男子的膛贴着女子的背脊,那乖戾的男子也不知是何时学会了温柔,他的发丝滑落到女子的肩头,细细摩挲:“嗯——小东西,想起当年了么?”
南玉调咧嘴一笑:“是啊——想起当年那个你,何等的变态,何等的不是人啊!”
苇禛“呵呵”地笑起来,将女子抱得更紧。
南玉调转过头,补充道,“当然咯,您老如今依然变态得不像个人呐——”踮脚,软软的吻印在那红唇之上,“哎——你真是世间仅有一只风华绝代的变态呢……”
刚上楼的毒六瞧了眼楼廊上拥吻的二人转身就走,想了想,又返回来抱走了六月。
八月初,六月快两个月大了,不知是不是出生时苇禛渡给他那口气的原因,他很喜欢苇禛,小手一捉着苇禛的手指就不愿松手,惹得南玉调常常揶揄:“妖孽……儿子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苇禛对这事很是欢喜,找了个好天气竟带着六月进林子狩猎去了。南玉调不愿骑马,便不去了。站在楼廊前目送马队入林后,毒六出现在身后。
“今日申时(下午3点至5点),暮雾城,莫言茶楼。”
南玉调微怔,忽而转脸一笑:“更衣,备马。”
毒六迟疑了一下:“当真不需再先去查探查探?”
南玉调入屏风后,语调轻松:“罢了,对方早有准备,若是见不到我,怕是不会露面的。”
“那——可需安排暗部……”
“带上西莲即可。”南玉调从屏风露出半颗头,调笑道,“又不是第一次玩单挑了,怎么,太久不动,倒是怕起事了么?”
毒六怔怔,这个女子在屋里呆久了会让人以为她是温室的娇花,只是当她跳上窗台扑扑翅膀,人们才会惊觉,她依然是那片天空的霸主,谁也无法驯化。
皇族专用的绝品罗兰紫长裙拽地,一尺十金天蚕丝织天青色软纱罩衣,广袖长襟,银线绞边。莫言茶楼前,女子轻提裙角,信步登阶。梳起的刘海被一把额梳固定起来,留一幕珠帘盈盈晃在额前,方一抬头,只见其一双黛眉飞起,羽睫如扇,目黑如漆。
楼上无宾客往来,唯一人负手静立窗前,月牙白棉麻袍,肩头和腰间有大片色块拼接而成惹人发笑的奇怪脸谱,然其脊梁挺拔,肩线平展,凛然贵气自然天成,叫人丝毫亵渎不得。他听见脚步声,转过头来,美玉如洗,眉心一点殷红隐带魅惑。
“玉调,你来迟了。”
南玉调步子猛然一顿,竟一步也移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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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六月童鞋的大名,可是后妈跟苇禛后爹研究了一下午才定下来的啊~~~那个“燊”字读shen,第一声啊。
刚想说什么来着……哦,围脖域名昨天改了,加了的童鞋不用改哈~修改。com/1910452561附神奇荼靡花靓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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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九零章开到荼靡在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