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是法院送传票等法律文件的文书专员。头衔听着挺严肃的,其实就是个年轻的大学生,应该是骑着单车来的,头上哈戴着单车的头盔,手上也有单车手套,其中要是藏一张光盘也是小意思;
第三个则是一个工人。前台的复印机坏了,来过工人来维修,工人在前台自由进进出出,想要放一张光盘自然也是再简单不过。
“我挨个去问!”莎莉绷起脸,马上要打电话。
安澄却都给拦住了:“未必就是他们,我也只是一猜。你看快递员来送件,至少需要签收,你得当你的面把快件一样一样让你签了才能离开;法院专员的道理类似。维修工人呢,你倒是可以打电话问问。不过我担心更可能是随便来的陌生访客。”
律所每天的来客很多,来请律师的客户,或者是单纯来做法律咨询的,甚至只是来看看律所究竟什么模样的……都大有人在。他们来了都会在前台停留,而莎莉也有暂时不在前台的情形,所以每个在前台停留过的人都有可能。
总不能一个一个去查,工作量太大不说,还容易被人家牵着鼻子走,反倒找不到重点了。
“那怎么办?”莎莉也很觉抱歉。前台是她的一亩三分地,她都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东西,很有些失职。
安澄将光碟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摆弄了几下,心头隐约有一线光亮。她伸手拍了莎莉一下:“你别管了,这事儿我多少有点眉目。”
光碟……这载体本身对她来说便似乎是一条提示。多年前,顾静嫣跳楼案之前,她不
是也收到过汤燕犀的光碟来着?
如果说当年那个时代,大多数的存储文件都用光碟,再正常不过;可是这个时候了,有更简单的usb,甚至是网络传输,再这么大费周章地刻录了光碟出来,反倒显出了刻意。
是有人刻意以光盘的形式来送给她,这也便是一种考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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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她将光盘摆在桌上,凝眸盯着它。
她第一个就排除了汤燕犀。
不会是汤燕犀,如果当时汤燕犀就在家门外的话,他早就一声不响替她把那几个孩子教训了,顺便暗中查访那辆车子的来历。不会将这么个无解的题面摆在她面前,让她烦心。
也不会是贾西贝。
贾西贝才没那么傻,难道要主动提醒,她在偷偷窥视着她家么?
不过自然是当年的故人,知道当年有过光碟的人。
她抓过白纸和笔来,在上面将当年知道光碟的人名一个一个都写下来。
最后,迟疑了片刻,才写下了“楚闲”。
写完,她自己都忍不住在这个名字旁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为什么会想到他呢?这些年这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世界里。即便她现在在律政界已经小小有了一点点名气,也没见楚闲再主动与她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