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喜欢,可以骑骑试试。”
方青梅立刻喜形于色拉住马缰:
“真的?我可以骑吗?那我不坐马车了,骑着回去可以吗?”
满脸期待的神色,看在周寒眼里简直像只向人讨好的小狗小猫。这会他也有心哄她高兴,便点了头:
“不过得小心些,这马有些认生。”
一行人出发,小海骑马跟在周寒的马车后头,方青梅骑着马撒开欢跑一段,再勒马停住等马车一会,心情明显雀跃了许多。说来也怪,千里也像有意讨好主人一样,这一路跑的颇温顺。
就这样走走停停,中午时分已经进了扬州城,直奔周家老宅。
先去拜见了周老妇人和周夫人,周寒只说二人牵挂周小宝的病,实在放心不下,所以回老宅来看看,也不免被念叨了几句。方青梅小时候是出过痘的,不怕过了病气,便被周寒打发着去探望周小宝,周寒自去跟父亲商议进京的事。
自从上次周毅在青楼对周寒动了手,父子二人尚未单独说过话。周毅后来固然暗自后悔自己下手太重了,但他不是低头服软的性格,心里也知道小儿子不是服软的性子,父子便一直冷淡着。如今周寒主动找到周毅说话,倒让做父亲的有几分受宠若惊。
他知道次子自从伤了腿,一直心中怏怏不快不能舒展,这半年多来几乎没怎么出过门。这次听到他主动说要陪方青梅进京,虽然有几分不放心,却还是觉得这是好事一桩:
“你愿意出门走这一趟,倒是好事,总在家闷着终归不好。只是——”
“我左腿的伤已经不妨事了。如今只要不走的久了,也不会觉得怎样,父亲不用牵挂。”周寒抚着左膝,慢慢道,“再说,大哥从前说得对,就算是跛了,也不能总躲着人一辈子不出门。该做的事总是要做的,腿废了,人不能废。”
周毅听了这一番话,心里顿时感到十分安慰,点点头:
“那就好。去了京城该怎么做,你向来心中有数,我就不多说了。”
父子一时无言。
周寒起身行礼告退,走到门口却站住,回过头,往地上轻轻一跪:
“这阵子叫父亲操心了,是儿子不孝,还请父亲见谅。”
周毅往前两步,还不待扶,他便垂着眼起身:
“儿子先告退了。”
留下周毅站住书房门口,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再说方青梅去东院探望周小宝。周冰去送大夫没在房里,只有林氏守着小宝。周小宝痘子已经出了个七七八八,这会躺在床上还发着热,没什么精神头,看到方青梅来了,倒有了几分精神,又拉着方青梅给他说故事。
方青梅给他说了一段三国里诸葛亮火烧连营的故事,把他哄得睡着了,才回头跟林氏说话:
“嫂嫂,大夫说小宝这会怎么样了?”
“时不时还是发热,”林氏说着眼眶便红了,“这孩子可受了罪了。不过大夫说已经熬过去七八分了。等二三天的痘子全都出来了,热度退下去了,就没什么大碍了。”
“看小宝这样应是没什么事的,”方青梅宽慰她道,“我当年出痘的时候也跟小宝这么大,烧的人事不省,小宝还有精神说话,可见身子底子好,一定没什么妨碍。”
“借你吉言,”林氏强笑着,“只是本来小宝他爹今日想去京城的,这下又得拖两天了。”
“小宝还病着,让大哥这时候走开,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方青梅压低了声音,怕吵着小宝,“不满嫂子说,我昨儿还想着自己进京去,被二少爷给拦住了。”
她没好意思说自己是被周寒追回来的,只说自己是被拦下的:
“大哥就安心守着小宝,二少爷跟我商量好了,他跟父亲禀明,就陪我进京去。”
这次倒轮到林氏吃惊:
“二弟是这么说的?只是他的腿——”
“他说不妨事,”方青梅笑道,“嫂嫂放心,我会留心好好照顾他的。”
正巧周冰此时进来,方青梅知道周冰知道她偷跑的事,有些尴尬:
“这阵子为了我父母的事,让大家都跟着操心了,谢谢嫂嫂和大哥。”
“这是哪里的话,”林氏拉起她的手,语气诚恳,“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别耽误了正事就好,要不是小宝突然出痘了,你大哥这会早该在路上了。这趟就要辛苦二弟和你了,你们出远门,路上一定小心照顾身体。”
周冰也意味深长道:
“操心谈不上,都是应该的。说起来,周家上上下下都要感谢弟妹才是。”
方青梅楞了一下,听出周冰这话有弦外之意,只是还没反应过来,周冰便笑着转身往外:
“先不说这个。走吧,我跟你一起过去西院。你们走之前,有些事我还得嘱咐阿寒几句。”
二人出了东院,周冰的走在前头,脚步却慢了下来,回头微笑道:
“进京的这一路上,阿寒的身体就靠弟妹多费心了。”
方青梅觉察周冰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也放慢了脚步。
果然,就听周冰缓缓开口:
“当日我托福王府的表嫂去向陈家提亲时,表嫂曾有疑惑,觉得二弟在周家不是长子,不能承继家业,配一位官家大小姐身份似乎不足。不知道弟妹是不是也曾这么想过?”
方青梅摇头,还未开口,就听周冰又道:
“其实不然。我和阿寒虽然是亲兄弟,性格却有所不同。我的性格与父亲相似,直来直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