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繁朵甚至自豪地想:寒子时这么优秀,还是早点攥在手心里,比较安全呐!
然而,那时的她真得太年轻太年轻了,年轻得轻易许诺一生的誓言,却连这个叫寒子时的大男孩他家住何处?家中父母可健在?在做什么工作?有无兄弟姐妹?都一概不知。
十八岁的女孩子,她天真又盲目的决定,不过是因为她喜欢极了这个大男孩,喜欢他用身体为她降温,却没有趁机占他便宜,甚至不舍得吻她的唇,喜欢他为了她,像个亡命狂徒跟那群小混混厮杀,扑向她,硬生生抗住那一棍子!
她真的太年轻了,年轻得看不见这个大男孩子以外的世界。那个世界里充满了突然而来的灾难。
两人后来在s大东门外找了一家快捷酒店住下了,没有标间,便要了一间大床房。
去的时候坐的是飞机,回来坐的是火车,因为顾繁朵对寒子时说,她长这么大,还没坐过火车呢,想体验那种靠在车窗边,路过一个又一个城镇的流浪者的情怀。
流浪者的情怀?
寒子时当时就想,真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妮子!然而,他还是允了,提前买好了回城的卧铺火车票,选了上铺,能稍微干净一些。
所以,两人坐了三四十个小时的火车,又经过和小混混惊心动魄的混战,这会儿放松下来,早该直接躺倒,呼呼大睡了。然而……
然而,并没有。
寒子时穿着鞋套,站在床边,对盘腿坐在床上的顾繁朵说,“你眯一会儿吧!”
“寒子时,你刚刚不还说自己很困,怎么现在又不困了?”
“叫你睡,你就睡!”寒子时将脸埋进打开的旅行箱里,不知道在翻找什么……虽然,在顾繁朵发烧时,他们已经同床共枕,坦诚相见了……但,那时候她是昏迷着的啊!
现在……寒子时不敢想下去!
“寒子时,没关系的。这床很大的……”
“顾繁朵,你害不害臊?闭嘴,睡觉。”大男孩英俊的脸上爬上淡淡的红晕,没好气地吼她。
顾繁朵愣了一下,摸着鼻子笑了,又撅着嘴说,“你不睡,那我也不睡了。等天亮了,我回家睡。现在,你上来,我们一起看电影吧!说来,我们还没有一起看过电影呢?”拍了拍床,“上来!”
“寒子时,你的背还伤着呢!难道你打算站一夜?别别扭了,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难道你怕我?”
寒子时凉飕飕地瞪了顾繁朵一眼。
顾繁朵对寒子时这种外强中干的模样颇为不屑地哼了两声,开了电视,搜电影。
寒子时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床,因为这剩下的最后一间大床房,简单得连一张椅子都没有!
鼻间都是喜欢的人儿身上的味道,顾繁朵渐渐心猿意马起来,哪里知道电影在讲什么?
寒子时可没有顾繁朵那些小旖旎心思,因为是坐着的关系,受伤的后背越发疼痛。
顾繁朵不时拿眼角余光去偷瞄寒子时,看到他脸上沁出一片薄汗,心提了起来,“寒子时,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又发烧了?”
“没事儿,我趴一会儿,就好了。”寒子时勉强地笑了笑。
顾繁朵让开了一块空,看着寒子时趴在床上,轻轻地喘息,鼻子又发酸,“寒子时,你怎么这么蠢?下一次,不许跟他们打架,我们一起逃跑!我不会笑话你是懦夫的!你今晚的这种行为是鲁莽,不是真的勇敢!”
“我知道了……乖,看你的电影。”趴着的姿势,终于让寒子时好受了一些,柔声安抚顾老师。
顾繁朵咬了咬唇瓣,见寒子时闭着眼睛,神色并不太好看,便不舍得再说什么了。
于是,一个盘腿坐着,一个趴着,相依相偎着,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