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知己是谁,他也知晓。夫人和先生在一起下个棋,便是不能言传,只能意会的画面,更何况其他。
余良策想,也不知这信上的内容,蒋二夫人知晓不知晓。
他便拿着信,又去了后院。
蒋二夫人看完了信,面上的表情怪怪的,却也没有明说信中不妥当的地方。
还有姜高良,瞧见了那信面上的表情比蒋二夫人还要奇怪。
他问:“你爹和二夫人的事情你不知吗?”他只当姜高良是因为陡然要多出个后母来,心情不佳。
遂又道:“以二夫人的品性,就算做了你的后母也绝不会亏待了你。”
姜高良的苦是说不出口的,只能苦笑了一下说:“我并不曾听我爹提起,有些惊讶罢了。”
余良策一想也是,便又问了:“蒋三姑娘的身体如何了?说起来,我与蒋三姑娘,还真是差一点就定亲了。我却至今都不知她长得是什么模样。”
正在倒茶的姜高良手一抖,茶水便洒到了桌子上。
余良策的信很快就送到了长安,一封直接送到了宰相府,一封是给家里的平安信。
平安信上说了,他要辞官游历。
余家是怎么炸锅的,暂且不提。
蒋家那厢得了徐昭星要改嫁的信儿,也炸了锅。
先是洪氏派人砸了二房的库房,发现里头已经没有了什么多值钱的东西。
一捂脑门,悔道:“那徐氏,明明就是预谋好了的,想要带着蒋家的家财改嫁,怎么能行!”
然后蒋恩便急匆匆的出府,去寻樊星汉。
余良策的信无疑坐实了昭娘要改嫁章得之的事情,樊星汉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真的得知之时,却还是有一种被背叛了的心情。
人就是这么奇怪,先前他还觉得若是蒋瑶笙叫他爹的话,他不知该以怎么样的心情答应,如今倒是怎么也接受不了蒋瑶笙叫旁的人爹。
还有昭娘,即使他上一辈子不喜她,可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上一辈子便不曾和离,这一辈子放手也是不能够的。
说他自私自利也好,人活着首先为的还不是自己!
更何况,他还一心想着昭娘是被章得之给蒙骗了。
毕竟,那章得之也不是善人一个。
蒋恩来寻,樊星汉先安抚了他,道:“此事暂时不要声张,叫嚣的厉害了,对你的名声不利。”
蒋恩怕的就是这个,又不能甘心,原先还想着洪氏多事,如今倒也是明白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
想那徐氏要改嫁,怎么着也应该嫁给他妻弟,如此他才能有利可图。
他道:“樊爷说该如何是好?”
樊星汉想了想道:“此事急不得,待我想一想给你回音。”
“怎么急不得,那女人说嫁就嫁,生米煮成熟饭也不过是一日的事情。”蒋恩提起这个就咬牙切齿。
他恨的恨不能吸了她的血,剥了她的皮。
樊星汉当然不会告诉他,他的眼线报信说姜家没有一点要办喜事的氛围,只道:“你且放心,我肯定不会坑了你。”
他更不会告诉蒋恩,他还没有查清章得之的底细。
章得之是什么人樊星汉当然已经知道,可他辞官的时机,也太过巧妙,再晚出城个几日,正好赶上先帝驾崩,便不能再出城去。
他躲过了长安的是非混乱,是巧合的话,又为何窝在乡间修建坞堡?
樊星汉下意识里觉得,既然他有洞察先机的本领,也绝非池中之鱼。
他倒要看看废王之后那深藏在表面下的心机和算计,究竟是什么。
还有,他为何从一开始,就缠着昭娘不放?
蒋恩才走,便从屏风后闪出来一个女子。
樊星汉瞥了她一眼道:“你整日说二夫人是二爷的,瞧瞧,二夫人就快成了旁人的。”
那女子正是慧珠。
她急道:“二夫人都快成了旁人的,爷还不赶紧想个法子将她夺回来才是。”
“哪有那么容易。”
“那爷便…直说了就好。”
樊星汉瞪了瞪她道:“此事你从此不许再提,若不是看在你忠心的份上,我早就割了你的舌头。”
“爷放心,爷不许慧珠提,就是刀架到慧珠的脖子上,慧珠也不会多说一句。”慧珠的眼神灼灼,恨不能掏出来自己的心。
☆、第五十八章
樊星汉原本打算等章得之的坞堡建好前,亲自到陈留一趟。
是以,他一直命人瞧着坞堡的修建进度,一天一汇报。
倒是没想到天气的变化是如此之快。
前些日子还闷热的不行,昨日起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樊星汉想着,这雨下的如此之大,章得之的坞堡肯定没法再建下去,如此,老天耽误的不只是他的时间,也有章得之的。
——
紧赶慢赶,还是没能在大雨磅礴的日子前完成坞堡的基础建造。
若章得之记的不差的话,这样的大雨断断续续会下上半个月,连淹了无数个村庄,毁坏了无数良田。
好在,姜家所在的村子乃是高地。
怕只怕坞堡没有建成,便有人想要故意……抢人。
屋不漏也害怕连夜雨,更何况这雨已经下了两日。
章得之穿了蓑衣上了房顶重整了整瓦片,又在瓦片上盖了层草。
姜家的男人并不少,但能到后院的也就那么两三个。
姜高良在下头喊他爹道:“爹,叫我上去拾掇吧!”
章得之在上面道:“你拿些草去三姑娘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