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云偏不,就要跟着。
姜舍之能有什么办法,这一路舟车劳顿不说,吃不好睡不好,那是肯定。
嗯,陈佳云的心情因此而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姜舍之这一趟运来的全是药材,一共一百多辆马车,一多半都是硝石和硫磺。
徐酒奉命迎接,带来的兵丁自然是先卸药材。
那厢的陈佳云一下了马车,黑着脸吩咐徐酒:“陈酒,先让人把我的箱子抬进去。”
徐酒立马叫人干活,却恭敬行礼,道了一句:“二夫人,小人改了名字,如今叫徐酒。不止小人,光卫和影卫里得用的人都改了名字。”
“为何?”
陈佳云的心里一咯噔,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到底是为何,她心里清楚。
光卫和影卫的首领历来姓的都是姜家主母的姓,这是姜家的家规。
那一年,她嫁给了章得之,章得之身边的人随她姓陈。
虽说他们本来就姓陈,因为她的婆婆也是陈家人。
可如今他们陡一改姓……陈佳云下意识就捂了心口,她没办法和娘家人交代。
陈家自打她和章得之和离,就想尽了办法想让章得之续弦,当然续的还得是陈家人。
另一厢的姜舍之一听,也觉得奇怪。
徐酒笑道:“还没有恭喜二老爷,先生和夫人前几日就拜过堂了。”
姜舍之惊喜,却又埋怨了一句:“兄长真是……也不等我来。”
陈佳云真想捂了耳朵不听,这一会儿,她不止心口疼,就连头也跟着疼起来。
陈佳云一入了郡守府的后院,就开启了找事状态。
嫌弃住的地方偏,嫌弃屋子潮,嫌弃吃食不好,倒是没敢嫌弃徐昭星不来给她请安了。
如今徐昭星可是…大嫂。
徐昭星的碴儿,她是不能找。
可是蒋瑶笙呢,她总能算是她的婶娘。
陈佳云心里知道,不做点什么的话,她没法和娘家人交代。
她等了两天,这两天里,除了姜高良来过,徐昭星和蒋瑶笙两个,谁也没有露面。
徐昭星是想着井水不犯河水。毕竟,陈佳云不是一般的妯娌,就算她不会心里难受,也是谁也别去膈应谁,更好。
不止是她,不管是谁嫁给章得之,都和陈佳云处不好。
再者,郡守府也不是谁的家,她不过是比陈佳云早住进来几天,都是借住,就没有什么主客。
她也不用充主人,去压别人一头不是。
后院的院落还有三个,陈佳云自己选了个最大的,偏了一些,也怪不着她。
徐昭星把陈佳云所有的找碴,只当作了挑剔。
挑剔的人生,怎么都是不完美的。
可那是陈佳云的人生,和她无关不是吗?
但一早,二门上的刘婆子就悄悄地告诉慧润,陈佳云的丫头塞给了她一吊铜钱。
刘婆子收了之后,怪忐忑的,想想先生是怎么待夫人的,她觉得这事儿必须得跟夫人说一说。
徐昭星听说之后,叹了口气,想也知道,陈佳云想打听什么,无非是想知道章得之来不来和她睡觉!
操心的事情真多,离婚了就是离婚了,还管前夫和后任的性|生活,无聊不无聊!
与她相安无事不好吗?
还真就不好!
陈佳云在花园里逛的时候,正撞见蒋瑶笙。
其实谁都知道,每天的这个时辰,蒋瑶笙就在花园里练剑。
毕竟是姜高良的母亲,蒋瑶笙对她客客气气。
陈佳云故意撞见她,可不是为了客气说话的。
蒋瑶笙和她问好之时,她高高扬着脖颈,头不是头脸不是脸的,表示着她有多瞧不上蒋瑶笙。
谁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蒋瑶笙将剑往背后一别,恭敬道:“二夫人继续赏花,瑶笙先行告退了。”
“等等,”陈佳云叫住了她,拿余光将她打量了又打量,才说:“听说,你和明知走的很近。若是以前,我一定喜闻乐见,明知能娶了你,也是他的福气。可如今你母亲已经和明知的父亲成了亲,你二人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未免被人说闲话,你还是自重的好。”
蒋瑶笙听了头一句,便心生不悦了。
若她不是姜高良的生母,她才懒得听她废话。
好容易等她说完,蒋瑶笙甩了脸道:“不劳夫人操心。”说罢,转身就走。
陈佳云气得将帕子差点揉烂了,和身旁的丫头道:“瞧瞧,什么教养!明知若娶了她,才是掉价。”
那厢蒋瑶笙没有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到了她娘那儿。
蒋瑶笙的脸上住了个天气预报,她的心情是晴还是阴,明白白写在了脸上。
徐昭星问:“怎么了?”
起先,蒋瑶笙并不想讲。
可转念一想,她就是不讲,也有人告诉她娘。
本来没有多大事的,从其他人的嘴里讲出来,或许就……添油加醋了一把。
她娘和陈佳云的关系本就不好,再多添一把柴的话,她怕她娘把持不住,要发飙了。
她索性一五一十地讲了花园里的事。
徐昭星的心情今日还算好,特地让厨房加菜,还让人叫了前院的那三个小子,一块儿来吃饭。
时间点刚好,蒋瑶笙略带了些气愤的情绪将事情说完。
那三个小子像是踩着点一样,一齐来了。
同来的,还有回早的章得之。
一行四人,有说有笑的来了。
蒋瑶笙却破坏了气氛,一看见姜高良,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