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抱抱?”萧错一面柔声询问,一面将瑾瑜连同包被抱起来,一手轻柔地托住瑾瑜的后脖颈。
满三个月之后,瑾瑜不困的时候,喜欢被竖抱着。
“这么晚了还不睡,是不是在等爹爹娘亲回来?”萧错用力地亲了亲女儿粉嫩的小脸儿,又用下巴轻轻蹭了蹭,“阿瑾怕痒?”
瑾瑜再度笑出声来,小脑瓜扭向别处,伸出小胖手去推父亲的面颊。
“有爹爹在,娘亲就成摆设了。”裴羽笑着起身下地,到了父女两个跟前,亲了瑾瑜一下,“你们玩儿,我找个地方伤心去。”
萧错哈哈地笑,“你去更衣洗漱。”
这晚歇下之后,裴羽说起江夏王的事情,“白日里一直都觉得奇怪,江夏王应该能料到这个结果,可他还是这么做,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目的就是要个禁足的情形。”萧错道,“如此一来,他在府里安坐,不与外人接触,那么外面出了什么事,都不会有人疑心到他头上。”
“那么,”裴羽听出言下之意,“你与崔四公子——”
“他总无所行动的话,才是坏事。”萧错轻轻吁出一口气,“总这样僵持着,我还真耗不起。”
“有苗头之后,还是要继续耗着。”裴羽描摹着他容颜的轮廓,“江夏王一日不离京、不获罪,你和崔四公子就得专心应对他,不然有害无益。”
“只要事情开了头,就能速战速决。”
“反正,你得好好儿的,不准出岔子。”
“一定。”萧错紧紧地抱了抱她,“你信我。”
“嗯。”
过完年,百官如常上朝,去衙门处理公务。
年初并无大事,萧错与崔振又是处理公务最为迅速的人,看起来便格外清闲。
两个人得了空还是会去醉仙楼用饭,偶尔会连韩越霖一同邀请。
正月二十二,他们一直在等待的事情,终于发生。
这晚,夜静更深时,两个人走出醉仙楼,便察觉到了宁静的氛围之中,有着一丝不同于平日的异样。
不是杀气,只是能够感觉到有人在暗中对自己瞩目。
这是类同于野兽的一种预感,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萧错看向崔振,“去我府里坐坐,尝尝我珍藏的陈年佳酿?”
“当真?”崔振问道。
“自然。”萧错道,“等会儿跟你再多喝几杯。”
“行。”崔振上马,“让你的马车走快些。”
“急什么?”萧错一笑,“我现在是慢性子,你慢慢跟着吧。”
崔振牵了牵唇,“看出来了。”
两个人、四十名护卫,只萧错一人乘坐马车,其余人等骑马,一行人慢悠悠地走过醉仙楼门前的长街,转一个弯,去往济宁侯萧府。
行至较为僻静的路段,萧错与崔振察觉到了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急速而来。
“停。”崔振低声吩咐道,“应战!”
随行的无尘一面拔出腰间的软剑,一面将一个口哨放在嘴边,随时准备吹响哨声。
其余人等按照先前的安排,各自摘下挂在马鞍桥的刀或剑,无声无息地跳下马,轻拍一下马背,让马儿走去不远处。
萧错慢悠悠地下了马车,继而偏一偏头,“先在一旁看看。”说完,负手走去别处。
崔振颔首,策马随他走出去一段。
这时候,有数十人自远处的暗影中极速而来,出现在萧府、崔府的护卫面前。
萧错与崔振俱是迅速地点了点人数。四十个人。
这些人真是行事很奇怪的人,俱是一身黑衣,黑巾蒙面,直刺刺地冲了过来。观察别处,并无埋藏在暗处准备接应的人。
做的分明是见不得光的事儿,行事的方式却是光明正大。
正如他们伤人、杀人是狠辣至极的刺客所为,招式、手法却非寻常刺客的阴诡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