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着脚,努力的抓着身旁的一个警察稳住身形,双目红肿,薄唇干裂得红如残阳。
他缓缓的抬手指着她,浑身在晃,眼睛聚光都像是聚不拢了。
出声,思路清晰得可怕。他在问她,他说:“关慈恩,我们非要这样了吗?”
他冷声大笑,眼泪在笑声中直直低落。
他大声问她:“关慈恩,我爱你,你爱我吗?”
“昨晚,我没有!”
“你爱我吗?”
他倏地冲了过去,跪在她的面前,抱住她的双腿仰头看她。
她没有垂头看沈谦,而是扬起头,努力的让自己的泪水不掉下来。
“请你们带他走吧。”她的声音蕴着浓重的鼻音和哭腔。
齐明辉遂叫了同事过来拉开沈谦。沈谦一直死死的抱住她的双腿。
他在哭,他也在问:“你抛下我了,现在我只想知道你爱我吗?爱过我吗?”
☆、084、关慈恩,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直到沈谦被拉开,关慈恩仍旧没有回答他。
他跌跌撞撞被“请”出别墅那一瞬,尽管眼眸凌厉得似铮亮的刀片一样刮过齐明辉的脸上,但是他却坚定的对齐明辉说:“你帮我照顾她下,昨晚我没有那样做!”
那样子,说得关慈恩就是他的,从来都是他的一般。
齐明辉很复杂的扫了他一眼,淡声回答:“沈谦,先去警局录口供吧。”
沈谦在频频回头中被带走了。
隔着一扇入户门,齐明辉和关慈恩都听到了外面的人声鼎沸和频频摁下的快门声。
关慈恩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去那间卧室门口,泪水跟着蹒跚的步子慢慢滑落。
有警察还在拍照,她只能站在门口看着,卧室中的景象让人伤感又难受。
地上依旧还撒着那些寓意很好的果子,还有零零散散的啤酒易拉罐,砸碎的烟灰缸,青白的烟灰以及烟蒂。
原本床头的大红“囍”字被撕去了半块,床上刺眼的大红喜被褶皱繁复,狼藉一片。
还有原本挂在墙上的婚纱照此刻破破烂烂的躺在地上,她看着那两个已经脏兮兮的人眉眼间的脉脉情意,胸腔好像都被抽走了空气,心更是恍如被叉子死死叉住刀子在一块一块儿的横切竖切一般。
她慌忙的别过了脸,闭一闭眼,泪又落出来了,她不敢有任何的联想。
可是她却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她似乎可以清晰的看到沈谦在这间屋子里是怎样痛苦的制造了这一切……
她的身子晃了晃,扶住门框站稳。
她对着正在忙活的警察说:“我想去衣柜拿套衣物。”齐明辉跟了过来拉住了她的胳膊:“这里是案发现场,你现在还不能进去。”
齐明辉示意他的同事帮她拿。
她又说:“帮我把衣柜里的衣物都拿皮箱装好给我。”
她的心愈发疼痛,她不想再进到这个房间了,她不要再呆这里了。
关慈恩吸了吸鼻子后扭头去了另一间客房。
衣服被送了过来。
她的眼睛在那一堆衣物中,独独只看到了白色与黑色。
她穿了一件通体黑色的连身裙,乍看之下,像极要去祭奠的人一般。
齐明辉在门外等了许久没见着她出来,他敲了门正要进去,关慈恩打开了房门,她已经穿戴洗漱完了,可是看上去依旧憔悴悲戚得让人心疼。
关慈恩拉着拉着皮箱站在那里,她哑着声说:“我想独自去一趟医院看看我爸妈。”
齐明辉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才回答:“慈恩,让我陪着你吧。”
关慈恩没有做声,齐明辉上前拉过皮箱,跟在她后面。
他们还没有走完廊道,客厅中传来万分震怒的苍老浑厚的呵斥声:“谁他妈让你们来我孙子这里的?沈谦呢?沈谦去哪儿了?”
“他被请回警局录口供接受调查了。”警察在解释。
“你们归哪个分局管的?你们把沈谦弄哪里去了?”
“沈老爷子,您别动气,沈先生必须先回警局接受调查。”
“调查?”沈宏成的拐杖跺得“笃笃”直响,卢百昌慌忙的扶住他。
“你们吃屎的么?我沈家一门清白!”
“关慈恩那个贱女人呢?”他气急攻心的破口大骂,“她个贱人诬陷我孙子!”
关慈恩在他骂出“贱人”那一瞬走到了客厅,那个警察和卢百昌看向了她这边,沈宏成顿时察觉到,亦是转向了她这一边。
那个年轻警察在叫:“齐主任,沈谦的家属过来了——”
齐明辉示意他别说了。
“贱女人!”沈宏成唾骂一声,拄着拐杖三步并作两步窜到了他们的跟前。
关慈恩迎视着沈宏成挖心剔骨般的恨意,静静的等待着他的辱骂。
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白发丛生,容颜苍老,几多可悲可怜。
沈宏成怒火攻心,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
“关慈恩,你这个贱女人!”他抡起拐杖就要挥下,齐明辉快他一步抓握住。
“沈爷爷,沈谦暂时是回去录口供。”齐明辉纠了下措辞沉声说道。
沈宏成似乎也认出他来了。
“你是齐卫国的孙子?”
齐明辉听到他提及爷爷的名字,遂轻轻点点头。
关慈恩似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来,她从不知道齐明辉的背景如此强大,齐卫国可曾任职江城副市长!
“你给我说说,报纸上那些怎么回事?”沈宏成气得不轻,然而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