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眸子暗了暗,沉声说:“听人说……你遇到点事,我还以为,你要多休息几天的。”
绑架那个字眼他不忍心说,总觉得这种事对一个女孩子而言过于残忍,即使见她好生生站在自己面前,还是替她担心。
顾昕漾扬扬眉,也没细想他的意思,不经意地笑笑说:“我还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风。”
在她的脸上找不到任何阴影,还是那个自信飞扬的顾昕漾,聂琛看着她,也跟着弯了弯唇角说:“遇到你正好,我有件事要找你谈。”
听他说出自己的目的,顾昕漾有几分诧异,聂琛说想加盟她的公司,而且点名让她做自己的经纪人。
之前,聂琛有属于自己的工作室,不隶属于任何一家公司,像他这样超吸金的巨星,随便拍点什么都是叫好又叫座,有什么必要让其他人分一杯羹。
“你确定?”顾昕漾想了想问:“你的工作室不是经营得很好吗?为什么要让我赚这个钱?”
聂琛好似有些苦恼地叹口气说:“我之前的经纪人是我大嫂,她现在怀孕了,随时准备回家带孩子,实在是分身乏术,现在我的通告一团糟,一时间我也不知道找谁帮我,我和唐果聊过,很欣赏顾总你的工作方式,所以想让你帮我这个忙。”
听上去好像很有道理,顾昕漾也没理由把这么大块肥肉往外推,她想了想说:“行,如果你真的想好了,约个时间我们仔细聊聊。”
聂琛如释重负地一笑,漂亮的眸底有如阳光闪耀:“那我就先谢谢顾总了。”
*
医院。
看见宁立实走进病房,正倚在床头输着点滴的覃岩挣扎着想坐起身来。
“你别动。”宁立实走上前,将手中的水果篮放到床头柜上,居高临下地瞅着他说:“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覃岩有气无力地开腔,带着病容的脸色,一看就不像有好转地说:“谢谢外公关心。”
宁立实也没说什么,扯开座椅,在他面前坐下来。
覃岩伸手摇高了病床,在床头上坐起身,扭头望着宁立实。
昨天就已经证实他的身份,宁家现在才有人来看他,虽然迟了点,总好过不闻不问。
这一天,也足够宁立实想清楚,该怎么对他。
他没开口,等着宁立实的裁决。
“小岩啊。”以前是叫他小覃的,但是现在覃岩姓陆了,宁立实也不好改口,沉默了片刻,含糊地称呼了一声说道:“昨天事出突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你的身世,的确是很令人唏嘘,但你找人绑架昕漾这件事,终究是真的,证据确凿,如今还死了人,即使你现在是宁家的外孙,犯下这种大错,我也没办法保你。”
毕竟是20多年没见,感情没有那么深,覃岩绑架的是顾昕漾,宁立实总得给宁邵匡一个交代。
“外公,我也知道自己这次错得很离谱,该受什么惩罚我都愿意,我昨天找您,只是想认祖归宗,我是宁家的亲外孙,却被那个狠毒的女人害得这么多年有家不能回,有父母不能认,外公,我很后悔绑架了顾昕漾,但是,那女人的事我一点都不后悔,如果让我早点知道真相,也许我会亲手杀了她。”
覃岩放低姿态,很是诚恳地忏悔,提到死了的段虹,眼眶微微红了,宁立实见他这副样子,也觉得心头酸楚,想到他这些年吃的苦,放缓口气说:“你能有这种觉悟就好,你先安心养伤,我去和警局打个招呼,什么事等你伤好了再说,外公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外公。
听他说出这两个字,覃岩心头一喜,知道他是终于肯承认自己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