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晏帮她上完膏药后,掏出手帕擦净手,“还未拷问出来,我去取箫半路被冒出来的人缠住,青叶则被人引走,大概是潜伏已久,分工明确有计划。”
沈银秋颌首,“你后面那句话好像在夸他们。”
万俟晏:“……”夫人你的重点不对吧。
“你这样一说,他们派人去缠着你,又引走青叶,还真是针对我?为什么啊!我真是想不明白,都从丞相府住到了侯府,我没干过杀人放火的事,这锲而不舍的毅力,我跪着佩服。”这个问题真真困扰沈银秋很久了,要杀她的从来没有成功,但是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万俟晏看着她苦恼的模样,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歉意道:“许是和我有关系。”
“嗯?”沈银秋抬头,“想不明白和你有什么关系,如你所说,你很少抛头露面,我刚回京没有半年,我们两个人除了要应对府中的那点腌渍事,这种打打杀杀的事能跟我们扯上关系?”
万俟晏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让沈银秋知道的太多对她没有好处,沉默着,沈银秋注意到他的神色,突然醒悟,“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东西?”
万俟晏对上她清澈如水眼睛,没有波光潋滟,只剩寒凉如初冬。
“世子,我把所有底牌都摊在你面前了,如果这真的跟你有半点关系的原因,你就大发慈悲的告诉我?如果和你没有关系,就当我没问吧。”末了,她补充道:“我只是好奇。”
这就是在逼他说了,他细想片刻,让她时刻多个警惕心也好过出了什么事。正准备张口,沈银秋又低落道:“算了,反正这事也是一回两回了,在丞相府的时候也发生过,我态度不好胡乱猜测对不住啊。”
好的坏的都给你说了,他确实不知道该坦白还是该缄默。
沈银秋站起来,看着满屋的狼藉挠挠脑袋,夜已经深了,喊婢女不方便,不收拾一下又无法睡人,她弯身捡起地上被子,刚碰上就被万俟晏抢了。
他道:“你去床-上坐着,我来收拾。”
沈银秋惊悚,看着他浅色琉璃的眸子,这不是在吓她吧!“不,我来就好,你去坐着……”
话音刚落,万俟晏一手拿被子一手牵着她来到床-边, 那被她翻的乱七八糟的床榻,在万俟晏的手下,一扬一抖,就平铺好了。被子枕头整整齐齐的摆放如初。
沈银秋目瞪口呆,被万俟晏推到床沿坐下,“躺好。”
她下意识的照着他说的话去做,乖乖的爬到里边躺下盖好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眼珠滴溜溜的看着万俟晏转。
贵妃榻、书籍,乱掉的东西在他手下仿佛有了意识一般,不到一刻钟,全部归回原位。
沈银秋暗中佩服,万俟晏回到床沿,对上她亮晶晶的眸子,一愣:“睡不着?”
“收到了惊吓睡不着,需要听故事才能睡着。”沈银秋把脸藏在被子下,就剩下一双狡黠的眼睛。
这人的心情怎么能在短时间内这么多变呢?万俟晏摇头失笑。
沈银秋很喜欢看他这般无奈的样子,眨眼睛道:“世子,你一定累了,歇息吧歇息吧。”
万俟晏解下外衣,沈银秋别开脸不看他,直到他躺下她才回过头。
两人默默对视,万俟晏妥协,侧身手枕着脑袋道:“给你说个故事。”
“从前,有个苟延残喘的男子得知自己快到极限,不远千里从京城下江南求医,舟车劳顿去到神医那处得到的确是四方埋伏。男子拼死从埋伏中逃出来,隐匿行踪回到京城,原是暂躲在偏远的乡下庄子,半路却遇上了一个富家小姐。这小姐美若天仙,通身泛着一股灵气。”
“你这个,我不想听。”沈银秋丝毫不给面子的打断道。“世子没有讲故事的天分,想拐着弯夸我没门。”
万俟晏失笑。
沈银秋木着脸,“我给你补充下去。那时夜已经深了,方圆十里都没有比那小姐庄子好的住处,那男子的小厮开始说瞎话,将丫鬟说成小姐,主子说成小厮,成功混进来庄子借宿。隔日没有多久就被那小姐赶走了。那小姐记忆最深刻的是就是男子第一次和她见面,二话不说就吐了一口血出来。”
万俟晏咳嗽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当时他也想给对方一个好印象,奈何身子不给力。
接下来的事,他们都曾经坦白过了,沈银秋不想再提,她闭上眼睛道:“我困顿了,我要睡觉。”
万俟晏千言万语都歇了去,躺正身子似有似无的的叹息:“睡吧,我在,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