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章女主及笄

然后女配女主斗法,女主父亲荣升丞相……【远目】

☆、第四十四章

官兵捉拿钦犯高喊声,寒冷铁甲和刀剑激烈碰撞声,沉重足履踩踏坚实地面的步伐声相互交错混杂,宛若一张纵横编织的大网,似要将这天地间的一切声响网罗于一处,万般骚动齐发,彻响在寂冷的夜里,最终沸反盈天再不可忽视。

薛沉璧也未曾想过要置若罔闻。

她对官兵深夜潜入官员的府邸捉拿钦犯的做法早已熟稔,深入记忆之中,无论如何都无法磨灭。

她尚记得前世丞相府被抄家的那晚,也是这样寒风猎猎滴水成冰的十一月,甚至比今夜还要寒冷凄怆。丞相府汉白玉影壁前树影重重,四角飞檐上雕琢的飞鸟仿佛要展翅而起。

与空旷无人的长街迥异,丞相府内却门庭若市,四周灯火通明,长公主容璇和薛怀披衣惊起。如水的台阶下,月色一层漫过一层,南安侯府的亲兵、大理寺官员和京都卫列队站在正中,三色衣衫清晰醒目,个个人高马大,神情凝重凛然。

京都卫腰间佩剑已然出鞘,在月色里泛起三尺寒光,刺得背着包袱躲在黑暗中正欲翻墙出逃的薛沉璧眼睛一痛。

再次面对京都卫携山雨欲来之势搜查薛府,虽然声势有过之而无不及,薛府四面被京都卫包围,薛沉璧心境却迥然。

正在宽慰薛忖的薛老太太如梦初醒,她不知所措望向神情同样恍惚的张若芷:“这是……?”

薛茂哆哆嗦嗦丝毫不敢怠慢这些守在府外杀人不眨眼的京都卫,手指颤巍巍拔下门闩,颤声问道:“不知大人们深夜上门所为何事”

为首的男子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皮肤黝黑,一身绿色官服,腰间却佩戴着一枚大理寺腰牌,腰牌上的字迹刚正遒劲,笔力几乎要划穿腰牌,腰牌做工精良,恣意写着“高旭”二字。

薛茂跟着薛怀,对朝中官员名头颇为清楚,他想破了脑袋却也回忆不起来大理寺何时多出个叫“高旭”的大臣。但人家连夜带兵上门捉拿薛忖,薛忖也知不得妨碍公务,呼出一口热气讪笑道:“不知高大人所要抓的是何人”

高旭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眼底掠过一丝轻蔑,也不立即答他的话,眼珠子直直越过他在府内逡巡一番,随即抄起两只手带领身后京都卫鱼贯而入,一面差京都卫挨个屋子去搜一面低头命令薛忖:“烦请管家将你家大人请出来,陛下方才向本官传了谕旨,誓要捉拿薛忖归案,为防你们包庇于他混淆视听,二殿下亲自坐镇监督尔等,万万不可怠慢。”

薛茂一听到“陛下”“二殿下”等字眼,猝然反应过来事出有因,忙跳起来去风华堂请薛怀。

薛怀离了风华堂几步,听闻骚动声便自风华堂后转出来,薛沉璧知晓是她暗中差人在京中散布的谣言奏了效,薛忖约摸被容熙瞧出端倪,她于是抱了看好戏的心思跟着薛老太太一齐出了风华堂,一众人乌压压聚在阶下。

薛锦绣、陈云和全数哥儿姐儿得了前院下人的通禀料及事态严重,一并被各自的奶娘婆子们领着从后宅出来,挨个挤在薛老太太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出,见了这等仗势个个瞪大了眼睛,还有几个胆小怕事的甚至压着哭腔隐隐抽泣起来。

同抽抽噎噎担惊受怕的几个长辈相比,薛沉璧委实镇定,脚步气息都不曾乱过一分,眉眼安宁如初,稳重神色引得身旁的陈云频频回头。

她走至人前,原本安静的视野里突兀地正正撞入一人身影,那人身姿挺拔颀长,淡色衣袍上以金线绣着云纹,祥云簌簌堆叠在衣摆上,却并不显得俗气平庸。男子面容深邃俊美,月影投到他面颊上,鼻翼处青影沉沉,竟有种不合时宜的岁月静好之感。他眉目深邃冷淡,乌黑瞳仁仿佛不曾映出过周身如画风景,眸光透明得有些冷漠绝情。

薛沉璧心绪平和地迎面看他,同没有躲避没有畏惧,视线浅浅划过他面庞,如同无波古井,幽静得泛不出一丝涟漪。

容庭右手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左手拇指,目光略有游移,似在寻找什么。薛沉璧心思澄明,每当他心不在焉时总喜欢做这个动作,从前皆是在含玉宫里想起他幼年和南阳公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过往,只是不知这一次又在寻思什么。不过,这和她再也无关。

薛沉璧有些意兴阑珊,回头正瞥见薛忖立在薛老太太,眼神飘忽不定,双手紧紧扯住衣角,指节处透着无力的青白。

薛沉璧再看过去,前世带兵抄了丞相府的冤家两袖清风施施然负手而立。高旭果然还是前世的老样子,孤傲清高鼻孔朝天,做了官也不知收敛自己的脾气,就是容庭大驾光临他也没抬眼再看他一眼。高旭此人出身贫寒,一生又遭遇颇多不公,故而对权贵很是不屑,他行事作风雷厉风行,拷问犯人的手段层出不穷,经他手的案子没有冤枉和漏过一个人,在朝中也是个有声望的,甚至位及大理寺卿。

不过在薛沉璧琢磨来,此人头脑简单,不通人情世故,听旁人几句挑唆就以为薛怀是贪赃枉法的佞臣,不惜亲自来抓。

薛沉璧无数次感慨,其实他们何尝又能左右自己的一生说破了,都只不过是容熙制衡天下的棋子而已,何必五十步笑百步幸灾乐祸……

高旭如薛沉璧预料的那般,都不拿正眼瞧过薛怀一眼,见薛怀穿戴妥帖而来,冷冷哼了声,讥笑道:“不知薛大人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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