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只是扫了她一眼,并没有留意,然后跟陈老师聊着天,突然听到那位老师喊她,“云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她一下子抬起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亲爱的何老师,您口渴不?我给您接杯水行不行?要不给您买瓶冰糖雪梨水吧?润嗓子效果特好,上次我嗓子干哑喝了一瓶,立马就好了。”
“你--”那位老师气得脸都绿了,一拍桌子,“云开!明天让你父母来学校一趟!”
他扭头去看她,想着她肯定会被吓坏了吧,谁知道她居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一点也没觉得尴尬或者什么的,相反居然还给他打了个招呼,“嗨!”
然后她讨好地来到何老师的身边,拉住她的手臂开始撒娇,“亲爱的何老师,您知道,咱们学校风景不美,我爸爸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来的,上次校长做宣传请他来给拍照,您都不知道,我嘴皮子都给磨破了,我妈妈就更别说了,就咱们学校这样子,在她那画笔下也变不成一副美画,要不这样,让我爷爷来您看成不?我爷爷人可好了,对我更好。”
“别!你爷爷还是在家里呆着吧!”
“那是不是就不用叫家长了?谢谢何老师,您真是对我太好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教室了,下午您还有课呢,我中午要睡一会儿,不然一不留神在您的课上又去跟周公约会了。”云开说完转身撒腿就跑,到了门口又停下来扭过头说,“对了何老师,我妈妈说明天晚上让你去家里吃饭,她亲自下厨。”
等她离开后,办公室里的两个老师都笑了起来。
何老师叹了口气说:“这孩子能把我气死。”
陈老师笑道:“是你对她要求太严格了,不就是错了一道选择题失了两分吗,瞧你训她都训了多久?半个多小时了。”
“那道题本来就不应该错,是她太马虎了,毛毛糙糙的一点都不细心,这要是高考了怎么办?”
“你就是要求太高了,你真逼着她高考每门课都满分啊?”
“能满分最好了,但是无论如何都得给我考个省状元,否则我饶不了她!”
听着两个老师的谈话,陆承铭回想着女孩那鬼灵精怪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嘴唇插了句话:“她叫什么名字?挺可爱的一个女孩。”
何老师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说怎么看着面熟呢,陆承铭啊,你这孩子几年不见真是越来越帅了,男孩都变成男人了,工作了吧?现在在哪儿工作?我记得你大学学的是医学,在医院上班?”
陆承铭一一回答了问题,又问了一遍,“那女孩叫什么名字?是何老师的亲戚?”
何老师笑着点了点头,“我外甥女,叫云开。”
云开,那是一个很特别的名字,从那天起陆承铭就记在了心里。
此后一段时间他总是隔三差五找这样那样的理由就去学校,还真又见过她几次,不过每次都是远远的看到她跟同学一起有说有笑的,看得出来她是个性格极好的人,而且人缘也特别好。
他也说不出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知道心里想这样做,想再看看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
那段时间母亲刚刚去世,他的心情十分糟糕,每次难过的时候他就去学校,见到她之后,心情莫名的就会平静下来,虽然她从来都不知道他去看过她,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年,来年六月她参加高考,而他医院里的工作也越来越忙,就没再去看过她。
再次见她是她上大三的时候,他那天去云大做一个学术演讲,没想竟然会在学校里碰到她,他正要上前去打招呼,却见一个男生笑着朝她走过来,她一脸害羞的模样,红着一张脸。
他后来知道,她谈恋爱了,那男生叫郑君杰是她的男朋友。
他也称不上难过,只是觉得有些遗憾,之后就再也没有刻意的去看她,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她的身边已经有守护的人。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再一次重逢,会在医院里,她车祸失明,父母双亡。
而那个时候,她的身边虽然没有了郑君杰,却有了萧寒。
他不清楚她跟萧寒之间到底是怎么认识的,但十分的清楚,他必须彻底的断了对她任何的幻想,彻底的将她从心里拿出去。
“云开。”他叫她的名字,很简单的两个字,可他叫出来却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这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这么认真而又正式地叫她的名字,虽然在心里早已经叫了无数次,可他却发现叫出来的时候依然那么的生疏,甚至差点还咬了自己的舌尖。
“嗯?”云开侧脸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觉得他的表情有些怪,还有那眼神,很诡异,“怎么了陆医生?”
“你……”陆承铭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问出来好了,免得自己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做个手术都不能静下心,如今没有出事是侥幸,倘若真出了事,他都不敢想后果。
云开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陆承铭犹豫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才开口,一脸的严肃认真,就跟要上手术台似的,“你跟寒认识多久了?”
云开愣了下,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这个问题你可以问他。”
“可我更想从你这里知道。”他的眼神坚定,透着一股霸道的强势。
这让云开又想起了那个发烧的男人,是不是所有长得帅气的男人骨子里都有这种大男子主义的劣根